杰森回到旅馆房间,不顾苍蝇横飞,在那面大镜子前好好看了下自己。他的外表丝毫没有改变,只需要刮一下胡子。人没变老,皱纹没增加,也看不见一根白发。肩膀宽阔,肌肉发达,腰部没有一丝赘肉。衣服无比合身。
这些细节对你的形象而言极其重要,他对自己说。能穿什么样的衣服很重要,特别是这种对腰围要求很严格的紧身服装。我的衣柜里至少有五十件这样的衣服。或者应该说,曾有五十件。它们现在都在哪里?他自问。鸟儿飞走了,如今何处草场莺歌燕舞?还是说,飞走了就是飞走了?幼年时的记忆突然在他脑海中闪现。这是在此时此刻以前,他从未记起过的事。诡异,他心想,身处如此陌生和严峻的环境中,脑海里却突然跃进多年前的时光断片。其中有一些是他能想象得到的最琐碎无用的片段。
愿望如若是马,乞丐就会飞。诸如此类。足够让你陷入疯狂。
他
话前,在黄页上找到位于艾奥瓦的出生登记控制中心号码,用了好几枚金币,耽搁了好一阵工夫,才最终联系上那里的职员。
“我叫杰森·塔夫纳,”他对工作人员说,“生于一九四六年十二月十六日,出生地是芝加哥荣军医院。可否请你确认该信息,并将我的出生证明传真一份过来?我需要这份证明来申请新工作。”
“好的,先生。”工作人员将电话搁在一边,杰森等着。
工作人员又拿起电话,说道:“杰森·塔夫纳先生,一九四六年十二月十六日生于库克县。”
“没错。”杰森说。
“我处没有任何登记在该时间和地点的出生信息。先生,您是否完全肯定该信息无误?”
“难道你认为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以及在哪儿和什么时候出生的?”他的声音又快失去控制,但这一次他没去管它,恐慌情绪完全压倒了他。“谢谢。”他说完后挂了电话,浑身抖个不停。不光是身体在发抖,整颗心也在发颤。
我不存在,他对自己说。世上没有杰森·塔夫纳这个人。从未有过,也永远不会出现。让我的事业见鬼去吧,我现在只想活下去。要是什么人或什么组织想搞垮我的事业,没问题,搞吧。可你们未必也太狠了,竟想把我整个人的存在完全抹掉?连我的出生记录都要销毁?
他的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他恐惧地意识到,他们肯定没能把所有的摄食管都弄出来。有些仍残留在他体内,还在吸食,在长大。该死的脑残婊子。我衷心希望她走投无路到街头去卖,两毛五就能干一次。
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让A和R[4]这些人物亲自试音。去她的,算了,反正也没少上她。这件事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