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块石头飞来砸到了他的胳膊。他感到了疼痛半转过身。另一块石头擦着他飞过撞到地上砰的一声吓了他一跳。是谁他打量着远处的敌人。还是那批老对手在他视野边缘若隐若现。它或者它们跟着他一路爬上山来还会一直跟到山顶—
他记得山顶坡势突然变平攀登结束开始下坡。这发生过多少次了不知多少次都混在了一起。未来与过去混在了一起。他以前的体验与终将得到的体验都混在一起除了眼前当下再无其他。他站定稍作休息揉着臂膀上被石头割开的伤口。神啊他疲倦地想。这哪里公平了为什么我要独自一人来到这里被我看不见的人折磨然后在他的意识中众人的嘈杂打破了孤独的假象。
你们也感觉到了他想。是的那些声音回答。我们左臂挨了块石头疼得要死。好吧他说我们还是继续爬吧。他继续向前它们如影随形地立即跟上。
曾几何时他想起来生活是另一种样子。在大诅咒到来之前他也曾有过快活的日子。他的养父母弗兰克·默瑟与科拉·默瑟发现他时他在一个气垫救生筏上顺水漂流那是在新英格兰海边……还是在墨西哥的坦皮科港附近他已经记不清楚细节了。童年是愉快的。他热爱所有生命尤其是动物曾一度能够起死回生救活死去的动物。他与兔子和飞虫生活在一起不管是在地球上还是在哪个殖民世界。但现在他已经忘了这些细节。然而他记得那些杀手因为他们把他当作变异人抓了起来认为他比其他特障人更特障。从此一切都改变了。
当地法律禁止让死者复生的时间倒流术。在他十六岁时他们曾明确告知他这一点。但他在残存的树林里又秘密干了一年直到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老太太告发了他。未经他父母同意杀手们就轰碎了他脑中那个独特的结瘤用的是放射钴。他一下子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从未想象过的世界。这是一个填满死尸与枯骨的深阱他挣扎了不知多少年才爬出那个深坑。他最钟爱的两种动物驴和蟾蜍这时已经消失了灭绝了只剩下东边一瓣残肢西边半颗头颅。最后有只专程来此等死的鸟告诉了他这是什么地方。他陷入到坟墓世界里了。他想要出去的话必须等到四周散布的断骨会合生长成一个新生命。他已经与其他生命的新陈代谢融为一体在它们复苏之前他是没法复苏的。
这部分循环持续了多久他不知道。因为一直没有什么事件发生时间变得无法衡量。但最终枯骨生出了肌肉空眼眶里长出了能看见世界的眼睛恢复如初的鸟喙和嘴巴开始发声咔吧汪汪喵呜。也许是他干的也许他脑中那个超感官结瘤长回来了。也可能不是他干的只是一个自然过程。不管怎样他不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