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的尽头,书房那扇门,居然是开着的!
惨白的灯光,长长方方地铺在门口的地毯上,好像一具等待着尸体的停尸台。
而那股越来越浓重的血腥气味儿,很明显是
果然,小门的门缝像镶了一层银边似的,渗出了灯光。
蕾蓉又忐忑不安起来,这么说来,陈一新和自己只隔着一道小门,趁着没被他发现,还是赶紧撤吧,反正今晚是不会再发现什么了……
她走到门口,先把门打开一道缝,竖着耳朵听了听楼道里的动静,确认没有人之后,赶紧钻了出来,踮着脚尖往楼梯口走去,厚厚的地毯让她走得无声无息。
希望在到达楼梯口之前千万不要碰上胡岳——她心里祈祷着。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一闪即逝的,而是反射弧太慢似的,在上空停滞了很久,将自己的光亮生生地烙印在每一道敢于凝视它的视网膜上!
长这么大,蕾蓉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惊心动魄的巨大闪电,看得她目瞪口呆,双眼竟被银白色的光芒灼得生疼。
当她放低视线的一刻,更惊悚的一幕场景让她呆若木鸡——
就在窗外那座假山的山顶上,站着一个鬼魂!
面无血色、形容枯槁、颧骨兀立、眼穴挖空,最可怕是那一身白色的长袍,在风中飘拂着,仿佛只有头颅而全无身体!
她忽然停了下来。
空气中有一丝非常细微的气味,细微到游丝一般难以捕捉,但是长期从事法医工作的她,还是捕捉到了。
血腥气。
怎么会有血腥气?哪里来的血腥气?
蕾蓉毫不犹豫地停住了脚步,转过了身。
蕾蓉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但是,一种法医的职业感和责任感,瞬间激发了她面对任何尸体时都无所畏惧的勇气,她随即向前迈了一大步,瞪大了眼睛盯住那白衣之鬼,才发现那个家伙原来是赵怜之!
轰啦啦啦!轰啦啦啦!轰啦啦啦!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当一连串惊天动地的、与先前那巨大闪电完全配伍的滚雷响起时,蕾蓉还是被震得耳膜剧痛、肺腑翻滚,她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耳朵,感到整个屋子都微微发颤,像要陷入大地。
赵怜之也似乎被雷声吓到了,撒腿就往假山下面跑,在台阶上绊了一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消失了踪迹。
在最大的滚雷后面,还跟着擂鼓似的无数声续响抑或回音,然而蕾蓉感到自己已经被震得失聪了,什么都听不见,她用手掌使劲摩挲着耳际,很久很久,麻木的耳道终于恢复了一点儿痛觉……这时她才想起,陈一新居然没有走进套间,真是走运!可是他上三楼来干吗?刚才听他的说话声明明是往这边走过来了啊……也许他是去书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