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批学生,冯斯也在其列。和其他兴奋不已的同学们不一样,这个年少却久经世事的家伙原本看不上这每天一百块钱的报酬,也不愿意去对着一帮三山五岳的陌生人赔笑脸,但理性权衡,得罪年级主任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何况年级主任确实人不错,帮过他不少忙,因此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会务组忙了几天,从布置会场到给餐券盖章再到机场接人,冯斯把各种杂活儿干了个遍,也很快摸清了这个大会的实质。“全球信息化考古学与新人类学研讨大会”,名字听起来响亮,其本质却是一个搜罗各种山寨专家的野鸡大会。所谓的“新?人类学”,意思就是不被正经人类学家所承认的学说;而所谓的“信息化考古学”,说白了就是利用网络上各种光怪陆离的奇闻异事拼凑起来试图“考古”,其严谨程度可想而知。
大会主旨如此,来参会的人自然基本都不是正经科班出身的考古学家或人类学家,而是——用我国很时髦的一个词汇来说——一群群的“民科”。这些人既没有扎实的学术功底,也没有严肃的学术态度,大都是西太平洋大学毕业的水准,喜欢靠着一些异想天开的奇想和经不起考据的“重大发现”来吸引眼球,本质上可以划归到行为艺术家的行列。而这样奇葩的大会,居然已经开到第四届了,而且规模越来越大。
“可见世界人民是多么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冯斯对他的朋友们如是说,“把这群人空投到安定医院去,大夫们都得疯掉。”
这一天首都机场的客流量不小,两人排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队才坐上出租车,然后在北京城的马路上一通好堵,但詹莹没有丝毫怨言,一直和冯斯谈笑风生,这又和他之前接过的好几位“老子这么大来头你们居然不派专车接还要老子自己打车简直太不像话了”的外宾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不由得对这位和善平易而又谈吐风雅的女性产生了一丝好奇,坐在出租车上左右无事,索性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这一搜吓了他一大跳:艾什顿考古研究所竟然是全美相当有名的专业考古机构,在世界范围内都有着较大的学术影响力,而詹莹还不到五十岁,已经是中北美洲考古学领域里的知名专家了,维基百科上都有她的条目。
这竟然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正宗考古学家!冯斯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以她的水平,自然一眼就能看穿这个山寨大会的拙劣本质,却为什么会接受他们的邀请,来赶这一场比大妈广场舞也严肃不了多少的热闹?
“詹教授,您这是……第一次来参加这个会议吗?”他忍不住想要旁敲侧击地问一问。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坐在出租车后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