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子包下湖畔楼布置杀人现场的时候,给我发了个短信叫我过去,说是拜托我一件事,在10月24号夜里争取来一趟湖畔楼。
“你戴上手套、把过道吊顶上的那个大喇叭扔进眼泪湖里就行了。记住,千万不要进入KTV包间,要让所有人都坚信那是间门窗反锁的密室。”
我十分震惊地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他微笑着说:“比起健一公司的庞大势力,我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我没有别的办法……这段日子,我眼里全是你妈妈的影子,她纵马飞奔而去的身影在我脑海里闪啊闪的,怎么也抹不去,抹不去……一个人活到我这么大年龄,最怕的就是心里总有个抹不去的事情,如果有了,就说明你该走了……”
离开湖畔楼的时候,他问我,能不能代表妈妈原谅他,目光和口吻恳切得像一个三岁孩子。我真想扑到老头子怀里大哭一场啊,我从小是个孤儿,被妈妈从医院门口捡回家,妈妈去世后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此时此刻,我觉得这个可怜巴巴的老头子,也许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我狠了狠心,摇摇头说:“我原谅了你,妈妈临终所受的痛苦能减轻一些吗?”
我看得出,他失望极了,我真后悔没有对他说:“其实,妈妈从来就没有恨过你……”
是我……是我把张大山拖进了这一事件里的。
那天晚上,知道湖畔楼要出事,我心里难受极了,在医院坐立不安的。快下班时,不料正赶上一个产妇大出血,我参与抢救,很晚才结束,回乡的最末一班公交车都没有了,我想这也许是天意,上天就不让我去湖畔楼,但又踮起脚尖,巴望着有没有过路的车捎我一程。我还是放心不下李家良。
正在这时,张大山来了,主动开车拉我回狐领子乡,坐在车上,听草原上刮起狂风,车窗震得嗡嗡作响,我真恨不得自己也被撕碎成一片一片。突然间,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那个浑身是血的白衣女子,我本能地闪出“湖畔楼出事了”的念头,让张大山开车过去。
看着黑黢黢的湖畔楼,张大山立刻报警,当时我心里这个忐忑啊,我还没把那个大喇叭搬下来扔进眼泪湖呢,这可咋办啊!谁知张大山不放心李大嘴,竟拿着个扳手冲进楼里面去了……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出来,我战战兢兢地走进去,看到他呆呆地站在楼道里,扳手上全都是血,跟前趴着一个人……包间的门大开着,我进去一看,天啊!死了那么多人!李家良老爷子腹部被扎得稀烂,早就没了气。
大山子也吓坏了,一个劲儿念叨“我是失手才杀了人,包间里的那些死人不关我的事,我不想再坐牢,我不想再坐牢”,而我满脑子都是李家良的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