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看到凝的手心里握着一个东西,走上前掰开她的指头,那东西骨碌碌滑到了地板上。
是一支拔掉了针头的针管。
“这是什么东西?”沙俪十分惊讶,“握得不紧,似乎是刘思缈刻意塞进凝的手心里的……”
众人凑上前来纷纷观看,也都一头雾水。
郭小芬眼睛一亮,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篝火上取暖似的,水蒸气往上冒的时候,就会把摄像头蒙上一层雾,不过只有很短的时间就消散了,所以我们从来也就没当回事……”
“谁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沙俪突然很大声地喊了一句。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惊讶地望着她。
沙俪不管这许多,兀自大声问:“谁能告诉我,刘思缈过去学过催眠术或者心理学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林凤冲说话了:“我记不大确切了,不知道思缈学没学过催眠术,但是她在美国留学那几年,闲来没事倒是拿过好几个硕士或博士学位,除了刑侦的,还有一些奇怪的专业,什么电气和计算机工程的,什么分子生物学的,好像就有个认知心理学的……说起来她的学习成绩比林香茗还要好得多呢。”
从接触这个案子以来,她还从未笑得这么开心过,笑声爽朗,犹如浮在蓝天下的一朵秋云。
所有人都困惑不解地看着她。
郭小芬走出病房,问站在楼道里的一个武警:“你昨天夜里在这儿站岗,看见那个‘凝’出了病房就直接下楼了吗?”
武警想了想说
“我的天啊……”沙俪靠在墙上,望着端放在墙角的那只暖水壶,低声喃喃地道,“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郭小芬走上前来拉拉她的胳膊:“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思缈对凝实施了反催眠术……”沙俪的声音有些颤抖,“催眠的基础,是受术者对催眠师绝对的信任,但是如果遇上那种具有极强的质疑精神、意志力和自我意识的人,往往用尽了催眠术也起不了任何作用。还有更可怕的,A想催眠B,却不知道B是比她更高级别的催眠师,那么B看似温顺的配合,其实是一种假象,不知不觉中A反而会被B催眠……这就好像你想用小木棍搅乱湖水,但当湖面泛起涟漪时,真正眩晕的却是你自己。”
病房里鸦雀无声。
“不过,我还是不能想象……刘思缈说自己怕冷、要暖壶,是凝第一次对她实施催眠术之后发生的事情啊,难道她从那个时候就怀疑凝了,并一直在有针对性地实施反催眠术?直到昨天夜里直接深度催眠了凝,利用早就准备好的暖壶,短时间蒙蔽了摄像头,然后更换衣服,成功逃离。”沙俪惊叹不已,“刘思缈岂止是催眠了凝,简直是催眠了我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