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分析看出,已经发生的六起事件,严格遵循着这一步骤,前面两起——即火锅店的爆燃和环山邀请赛上的事故,都没有明确的‘凶器’,完全可以看作是纯粹的意外,而警方也确实是从第三起事件——蛋糕房外的下毒,才真的认识到确实有人要对于文洋下杀手。再返回头去提取录像,发现了段新迎这个嫌疑人,只可惜毫无证据,根本不能对他施以拘捕。”呼延云一边在屋子里踱着步一边说,“第四起事件,即溜车事故发生时,段新迎已经了解到了自己处于监控之下,所以他故意用‘假炸药包’引我上钩。当时我们猜测过他这样做的目的,可惜都猜错了,其实他是把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同时也稳住了于文洋,既不让于文洋因为过度的恐惧而提前出国
境,也不由得点了点头:“有没有查那个奖杯的来源,谁制作的?谁颁发的?”
“查了。”夏祝辉说,“由于那个奖项的设置是一人一个,所以奖杯造型不同,奖杯底座上都写了名字,容易针对某个具体目标做手脚,颁奖人是随机定的,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是老段做的,就是他在监狱里让他外面的同伙,在颁发前就在奖杯上做了手脚——”
刘新宇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呼延云一声断喝:“这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刘新宇没有听明白。
呼延云望着他,用一种十分低沉而又痛苦的声音说:“老刘,你真的不明白么?这个点火方式简直是诡异到了极点了!”
夏祝辉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诡异?怎么诡异了?”
呼延云掀开毛巾被,从床上站了起来,望着窗外的暮色像浓黑的血水一般漫漶,慢慢地说:“我有一个感觉,老段一心想复仇,但他绝对不想在监狱里听到于文洋的死讯。他所作所为的一切,从火锅店的爆燃(第一起),到环山邀请赛上的事故(第二起),到蛋糕房外的下毒(第三起),再到宠物医院门口的溜车事故(第四起),包括‘假炸药包’(第五起),直到这场大火(第六起),好像是一道绞索,他要亲自把它套在于文洋的脖子上,一点点收紧,收紧,再收紧,眼睁睁看着于文洋一点一点被死亡的恐惧笼罩……因此,段新迎策划的对于文洋的谋杀行动,是由浅入深,由轻到重,有条理,有步骤,深谋远虑,纹丝不乱的。要知道,这几次谋杀行动,都不是百分之百地能致于文洋于死地,而是通过多次实施,让‘致死几率’最大化——”
他停顿了一下,用十分清晰的吐字说“:那么,就必须遵循这样一个原则:前一个行动不能阻碍后一个行动。”
夏祝辉和刘新宇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