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云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太难为他了。
夏祝辉说:“呼延,你让我问的那个梯子的事儿,我去物业问过了,他们说,梯子一直放在地下自行车库,只在维修管道的时候,工人会用,其他什么人用过,他们不知道,也没有登记过。”
“那么,能不能跟他们调一下自行车库的监控视频,我们自己查?”
“物业说了,红都郡是高档社区,没有偷自行车的小偷,所以自行车库没有安装监控视频——估计要是安装了,段明媚的死因也就不会成谜
得呼延云不由一颤。
但是当于文洋转过身的时候,他那张惨白的脸上依旧布满了紧张、拘谨、憔悴和令人可怜的不堪重负,仿佛是一只绷得太久马上就要断掉的弓弦。他就那么站在屋子里,发散的目光环顾着四周,神情好像被遗弃在井底的矿工望着黑黢黢的矿洞,那样绝望,那样忧伤,终于,他把一双眼睛转向了呼延云,双眸却空空荡荡毫无神采,他的嘴唇张了两张,正想说些什么,裤兜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音乐声,他拿出手机,木然地接听了,之后扒着窗棂向外面的街道看了看,眼中重新焕发了一点点神采,迅即冲出了房门,向楼下跑去。
呼延云好奇地往窗外望了一眼,只见一个蛮漂亮的女子正在楼下徘徊,紧皱的眉头显示出她焦虑的心情,不久,于文洋跑到她的身边,和她紧紧拥抱,然后两人低声私语着,可以想象那女子是表示担心,而于文洋在不停地宽慰她。直到这时,呼延云才想起,这个女子他见过,就是前不久差点和于文洋一起被溜车挤死的欣欣。
这时,他兜里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由于一向不喜欢被刺耳的铃声打扰——他的手机永远是静音或震动状态。接听之后,是夏祝辉在说话:“呼延,我找到段新迎了,他和一个叫刘新宇的在一起,说是你的同学和好友。我打电话问过区人才招聘市场了,没错,段新迎上午基本上都在那里找工作,然后来这附近的饭馆吃饭,绝对没有时间去于家。巩柱上午去一家民办幼儿园应聘当保安,也没有作案时间。”
“段新迎知道于文洋家着火的事情了么?”呼延云问。
“知道了,我当面告诉他的,刘新宇一直跟他保密来着。”
“嗯,老刘做得对,段新迎知道之后是什么反应?”
“很沮丧,很失望,不停地念叨着‘怎么没烧死那个王八蛋’等等。”
接下来这个问题,呼延云问得很慢很慢:“老夏,你觉得,段新迎的沮丧和失望,是单纯因为可惜没有烧死于文洋呢?还是因为自己的谋杀计划被挫败了?”
听筒里一片寂静,很久才传来夏祝辉的嚅嗫:“我没感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