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姚代鹏说,“如果有,就请你拿出来!我在市局的未成年人犯罪调查组工作了这么多年,一个未成年人会不会干坏事儿,能干多大的坏事儿,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以于文洋的家教和素养,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一个小白脸加乖孩子,稍微重一点儿的话都吓得直哆嗦,怎么可能杀人?”
“人性本来就复杂,更何况现在的孩子都成熟得早,我们又不可能深入他的家庭去了解他真实的生存环境,你怎么能确认于文洋只是表面的模样,你怎么能确认他在和黑暗独处时,没有另外一副面孔?”呼延云说,“从刑法的角度讲,拘泥于‘未成年’三个字愚蠢透顶,谁说未成年人干不出令成年人都肝胆俱裂的罪恶?!”
“你这话,倒让我想起十年前的那个案子了。”姚代鹏冷笑道,“那时你可是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们,林香茗不是杀害牛毅的凶手。”
话刚说出来,姚代鹏就后悔了。
他看到,呼延云的目光猛地黯然下来,闪烁着异常哀伤的光芒。
:“呼延,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呼延云神情阴郁,沉默不语。
“等我把段新迎抓起来,你就什么都不用愁了。”姚代鹏说,“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也许段新迎比于文洋更加可怜?”
“你刚刚说的——‘可怜’不是让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地伤害别人,并逃避责任的借口。”
但是姚代鹏生来不会安慰别人,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后悔也来不及了,他转过身,把呼延云留在原地,径自走了。
姚代鹏整整一下午,都在花园里中学,和未成年人犯罪调查组的同事,会同管片儿派出所民警、校方、教育局一起筛查学生档案,寻找呼延云所说的那个“病弱的男学生”,最后筛出九个人,请该校‘青少年绿色成长自助会’的负责人徐桐帮助辨析,徐桐倒也认真负责,闹着肺炎仍赶到学校协助警方工作,可惜的是直到晚上9点,学校里连上晚自习的学生都走光了,人去楼空,仍无法确认到底哪个是下红单的人。
姚代鹏只好无奈地回家去。
老婆见他到家,赶紧拿出热在锅里
“也有一种例外……”
“哪种?”
“复仇——尤其是,父亲的复仇。”
“父亲的复仇?”姚代鹏越来越糊涂了,“你是说……你是说段新迎的女儿真的是被于文洋害死的?呼延,我不信案子过去三年了,你还能掌握什么于文洋有罪的铁证,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就怀疑于文洋是杀人凶手,这可不应该是你这个大名鼎鼎的推理者的风格。”
“那么,我想问问你,假如我掌握了他有罪的铁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