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发生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已经不是小孩了,你应该去面对,对不对?”陈诗羽柔声说道。
“都是我害死了我妈,我不去打球,她就没事了,对吗?”段萌萌的眼睛里是一汪悔恨。
之前韩法医说她一滴眼泪都没流,那只是她不愿意相信已经发生的事实罢了。不过,她的问题我们没法直接回答。
“这是一场意外,不是你的责任。”陈诗羽说。
“你们真的不是骗我的?”段萌萌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姑娘,别着急。”我连忙扶住了她。
段萌萌虽然只有15岁,但是个子比我矮不了多少,她留着很短的头发,面色苍白,下嘴唇还在微微地颤抖,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们。
“姑娘,是冷吗?”女警走到房间墙壁上的空调面板处,看了看,说,“20度,不冷啊。”
段萌萌还是裹着毯子,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这两位是省公安厅的叔叔阿姨,他们想找你了解点情况,你现在,可以吗?”女警问。
“姑娘,人生中就是充满各种意外,也会有很多挫折和坎坷,有时候我们不得不面对最残酷的答案。”陈诗羽说,“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勇敢的女孩子,但这种时候,你不用逼自己勇敢。想哭就哭吧,哭多久都行,我们陪着你。”
段萌萌咬紧了自己的嘴唇,喉头一抽一抽的,终于掐着自己的手指哭出了声。她像是一只孤独的小兽,默默地呜咽,我们坐在她的身边,耐心陪着她无声地宣泄着自己的悲伤。最后,她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好像咽下了所有的痛苦,抬头迷离地问陈诗羽:“然后呢?我该怎么做?”
陈诗羽把手覆盖在她的手上,轻轻地说:“妈妈没有了,你还有爸爸。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很长的人生,你们要相互照顾。”
“不,我不需要他照顾,他也不需要我照顾。”段萌萌摇着头,“从小到大,我只听过他的命令,从来没听过商量的口气。我妈没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我不想回家,我可以跟你走吗?
“我妈呢?”段萌萌突然抬起头问。这一问,她原本警惕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渴望,似乎渴望我们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陈诗羽走到段萌萌的身边坐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节哀。”
“不……不可能,她昨天还在和我吵。”段萌萌摇着头喃喃,又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里尽是哀求,说,“是不是你们串通好来吓唬我的?别吓唬我了好吗?我爸说什么我都听,还不行吗?”
女警心有不忍,鼓了一会儿劲,说:“初步查明,是你房间有根电线坏了,意外触电了。”
“意外触电。”段萌萌低下头,低声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