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说:“没关系,拿去找老方也一起做个病理,就清楚了。”
老方是龙林省公安厅负责法医组织病理学检验的副主任法医师方俊杰。
大宝“嗯”了一声,拿过刚才的烧杯,把刚才拔出来的牙齿夹出来,看了看牙颈部,说:“哟,有玫瑰齿㊟【玫瑰齿:是法医对窒息征象中“牙齿出血”现象的一个浪漫型表述。教科书上认为,因机械性窒息、溺死、电击死的尸体,在牙齿的牙颈部表面会出现玫瑰色,经过酒精浸泡后色泽更为明显。】!说不定就真的是溺死呢!”
“别着急。”我被大宝着急的样子逗乐了,说,“等所有的检验结果都出来了,再综合判断也不迟。这起案件的死因比较难确定,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
我让大宝先开始缝合尸体,我又同时仔细检查死者的衣物。一件被墨水污染了的校服,一件加厚的阿迪达斯卫衣,一件棉毛衫。下身是一条耐克的加厚运动裤、一条棉毛裤和一条内裤。脚上是一双耐克的运动鞋。这些衣服都是商店里卖得比较多的款式,想从来源上查尸源,难度很大。
又继续检验了死者的肺脏和胸壁肌肉,说:“死者呼吸肌没有出血,肺叶间也没有出血点,这些也都不支持是溺死。实际上在干性溺死中,有时候因为死者在水中有挣扎过程,会导致胸锁乳突肌等一些肌肉的出血,这具尸体也没有。所以我们还没有特别好的依据来证明他落水的时候是活着的。”
我的言下之意,死后抛尸的情况不能排除。而死后抛尸,是命案的可能性就大了。
“送病理,送硅藻,送理化。”大宝说着,打着手势,让韩亮记录下来。我们勘查小组在工作安排上经常是“人尽其用”,韩亮和林涛都给我们做过解剖记录。
“还有这个。”我注意到死者的小腿处有一条横行的褐色印记,说道。
我拿过一块纱布,仔细擦了擦这一处印记,确定这条印记是皮肤的改变,而不是黏附的泥土。因为印记擦不掉。
但在检查的过程中,我发现了死者的鞋底花纹中夹着
“我还以为是泥巴呢。”大宝也擦了擦,说,“这是啥?陈旧性疤痕?”
“不知道,被水泡得很严重,看不出形态了。”我一边说着,一边用尺子量了量,说:“宽不到1厘米,却有10厘米长,周围又没有针眼缝线的痕迹,不是手术疤痕。而且还有点突出皮面,又不是胎记。”
“说不定,就是一个新鲜的擦伤,被水泡成了这样?”大宝问。
“颜色不像啊。”我说完,用手术刀沿着印记的周围划了一圈,把这一块皮肤取了下来。
“皮下是正常的,肌肉组织没有出血。”大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