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过度担忧。”藩鼎说道。
这时候元锦秋带着酒气撞进后园子里来,看到凉亭里藩鼎与他父亲站在起来,心想他动作好快,便是比自己还早赶过来通传消息。元锦秋扭头便往来时路走,想避开藩鼎与他父亲。
“站住。”元归政沉声喝住嫡长子元锦秋,教训道:“有你这般无礼乱闯乱撞不吭声扭头就走吗?”
“不敢打扰父亲大人议事。”元锦秋瓮声说道,
家都唤他“楚蛮子”,岳冷秋以楚党自居,便是听到别人喊他绰号,也不以为意。
就眼下来看,岳冷秋当然更值得打交道。岳冷秋担任江淮总督,统辖长淮军,节制诸镇,权势之盛,可以说是真正封疆大吏,入阁拜相也指日可期,跺跺脚便能使朝野抖上几抖。林缚虽然声名鹊起,势力也初成,崛起于崇州蕞尔小县,但与岳冷秋比起来,差如小巫见大巫,而他所依仗汤浩信、顾悟尘,在庙堂之上也远远无法跟身为次相张协抗衡。
但是,旦迁都,身为江淮总督岳冷秋便是朝中举足轻重重臣,入阁拜相也指日可望,又有什天大好处能让他动心,受这边拉拢?从这方面看,楚蛮子反而没有打交道价值。
要说桀骜不驯,当世枭沉之人物,哪个是轻易受人摆布?林缚初到江宁,便拿藩家拔刀立威——对以往发生种种不愉快,藩鼎不介意,暂时也没有介意资格,心里还侥幸双方各留些最后颜面没有撕破。
藩鼎知道侯爷想说什,耐心性子,说道:“藩鼎愚钝,请侯爷赐教。”
“猪倌儿年轻冲动有欲求,比老成持重者,更期待剧烈甚至翻天覆地变化,以能找到更大机遇。”元归政笑道:“设下陷阱诱曲家入彀,举击破之,你以为这种险计是顾悟尘、赵勤民之人有胆量玩弄?集四百甲兵依城战十倍于己东海寇,血战暨阳,你以为天下有几人有这种鱼死网破强悍?你说说看,天下有几人有胆量草募三千流民壮勇就直接拉出去跟东虏铁骑野战?都说得意需趁早,成名需年少,你不觉得此子很有当时苏护风采。比起苏护来,此子赖以成名,可不是君臣际遇什佳话啊……”
“怕就怕,日后难制之。”藩鼎担忧地说道。
“那现在们就能制之?”元归政反问道。
藩鼎微微怔,永昌侯府除爵位显贵外,还真没有什地方能跟掌握江东左军实权林缚相比。
“你啊,锅里肉还没有到你碗里呢,你就担心别人来抢你碗里肉。”元归政指着藩鼎脸摇头而笑,“与其担心不晓得多久以后事情,还不如多考虑考虑,怎能将锅里肉拨到碗里来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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