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信在哪?快说,信在哪?!”
邮递员被我突然的失态给吓着了,边上的士兵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在屋里。”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风驰电掣地冲进屋里。
一封信就平躺在哨位值班室的桌子中央。
“我说同志,我已经把你们的信送到了,休息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你可以让他们让我走了吧?我还有很多信还没送呢,耽误了g,m工作总还是不好不是?”
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人,非常镇定,一副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我现在才注意到他,就打量了起来。这位邮递员穿着一身邮政的制服,头发有点花白,大脑门,大鼻子,五官大致算得端正。初见,人们甚至还会觉得这张脸兼有工人阶级的威严和尚存于四十岁至五十岁男人身上的那种吸引力。然而,转眼间便会让你感到有点不快,他那种见多识广的神气中还混杂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年轻时对京城人情世故的谙熟和办事机灵。
我这才终于意识到这位邮递员出现在自己面前总是那么的不协调。
我又问道:
“什么信?我们这怎么会有信?”
一辆绿色的邮政大杠自行车,挂着一个绿色的写着“中国邮政”的大袋子。
我没看到来送文件的人,便皱着眉毛问道:
“怎么回事?”
出来的那位哨兵回答道:
“报告首长,有你们单位的一封信。”
那邮递员看似不紧张,但他瞥见墙内一幢幢军营,笔直的大道,依稀可见的铁丝网,还有一块“军事禁地”的大牌子。
远处是西山山脉形成的一线天际,曲折有致,尽如人意,仿佛就是为了让人看着舒服。
这景色使他忘掉了油滑逗趣的嘴上功夫,因为有人误入禁地被保密单位圈禁终身的乡野传说让他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信?就是信啊!方方长长的一个信封,上面贴着邮票,写着地址,里面装着信纸,信纸里写着要告诉别人的话。我是单位的先进工作者,我送过很多单位,送了几十年的信,都是那样的信啊……”
我猛地一个激灵,我想到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我立刻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给吓着了,我带着一身冷汗咬着牙几乎有点歇斯底里地粗,bao地打断了他。
“信?我们这里怎么会有信来?”
我不禁都纳闷地反问,作为一个刚成立不久的机密单位,我们七个人的去向连单位和家属都要严格保密,一直都以为我们被单位外派在外进行保密工作,怎么可能有人会给我们写信呢?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那士兵也被我问得楞了,支吾地答道:
“不是别的,就是一封信啊,咯,就是他送来的。”
这时候站在他边上的那个邮递员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