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闭嘴不言,五弟桓冲谦虚端恭、勤于王事,对他这个兄长代晋自立野心向是意有保留、不肯附和,所以他也从未与五弟说及篡位之事——
桓温改口道:“不欲在江东为桓氏再树强敌,但陈操之实有惊人才干,此次北伐立下大功,目下用人之际,亦不能贬抑之,如此奈何?”
桓冲沉思半晌,说道:“不如就让陈操之留在邺城——”
桓温紫石眸闪,接口道:“五弟之意已明,以陈操之北伐之功,擢升刺史是理所当然,就让他做冀州刺史,坐镇邺城,燕境初定,纷争必多,而且北有代国、西有强秦,陈操之要殚精竭虑才能保得燕境安宁,而钱唐陈氏宗族子弟,当然要留在江东,这样也不惧陈操之有异心。”
中原、河北之地先后被
贵矣,未相忘乎。”桓冲遂厚报之——
军医为桓温针灸后提着药箧退出,室内只有桓温、桓冲二人,桓温箕坐着,问:“五弟可知陈操之夜入邺宫之事?”
桓冲便将方才陈操之所说转述遍,桓温点头道:“也料陈操之不会这般荒唐,那鲜卑公主两年前就对陈操之情有独钟,现在国破家亡,傲气全无,乃作夜奔之事,只是陈操之已有二妻,难道慕容暐之妹要给陈操之做妾?”
桓冲笑道:“大兄当年不也以成汉公主做妾,当然,鲜卑慕容氏非成汉李氏可比。”
桓温不由回想起十八年前初见李静姝情景,那时李静姝十三岁,亭亭玉立如春日秀树,不知这个清河公主慕容钦忱比当年李静姝如何?
这念头闪而逝,桓温老病矣,已无此兴致,说道:“五弟有所不知,熙儿对这个清河公主甚是渴慕,求赏赐于他,你看此事可笑否,为女子,竟让熙儿与陈操之生嫌隙,难怪春秋时勾践要送西施给夫差,美色,毒物也!”
桓冲心道:“方才见桓熙视陈操之如仇,原来如此!”说道:“这个自然是大兄作主,只不过陈操之与清河公主夜半私会之事被田洛诸将撞见,已传得尽人皆知。”
桓温道:“熙儿面部箭伤之后,容貌已不招妇人喜,那清河公主当然是愿意委身陈操之,若硬夺之赏赐于熙儿,鲜卑女子刚烈,只怕有不测之变,那时非但慕容氏怨,陈操之也必心怀怨意,不如顺水推舟,就将清河公主赐于陈操之,五弟以为如何?”
桓冲笑道:“如此,陈操之岂不是太过受惠,而伯道侄儿亦将有怨言。”
桓温皱眉道:“所虑也正为此,陈操之已联姻陆、谢二族,若再让他得到慕容氏支持,恐非能控制,陈操之目下虽然看似忠诚端谨,但随着时势变化,人心也是会变,想当年,何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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