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盛看到润儿没有书信寄他,甚感失落,以前润儿都会在写给她丑叔信里附书帖给冉盛,虽只是寥寥数语,无非是询问学业之类,但冉盛总要赏看个半天——
来德行已于本月初回到钱唐陈家坞,带回陈操之回到建康消息,那真是举族欢腾,荆奴急欲见到冉盛,便请命前来送信,信中也无其他要事,只有浓浓亲情思念,族长陈咸和嫂子丁幼微都叮嘱陈操之能在腊月初前赶回陈家坞,因为今年腊月初是陈操之二十岁生日,至于谢道韫事,丁幼微已从来德口中得知陈操之去为谢道韫诊治过,据说能治,丁幼微既宽慰又担忧,不知小郎将如何面对陆葳蕤和谢道韫?
冉盛私下里向荆奴说起在邺城龙冈寺遇见他先父冉闵手下司隶校尉藉罴之事,荆奴就是藉罴家将,荆奴惊喜交集,却问:“小主公为何不把藉将军带回江东颐养天年啊?”
冉盛道:“和阿兄都劝过藉校尉,要带他南下,可藉校尉说他年老体衰,经不得长途颠簸——藉校尉身体甚是虚弱,只怕很难熬过这个冬季。”
荆奴不禁流下两行浊泪。
她很想问三叔父方才单独对陈操之说些什、三叔父有何良策?但这事她哪里开得口!
陈操之又道:“等下去见葳蕤,虽然挺难开口,但瞒着她、让别人告诉她就更不好。”
谢道韫吃吃道:“子重,,去拜访下葳蕤吧,她来探望两回——”
陈操之道:“你后日去陆府回访吧。”
谢道韫低低应声,直没敢抬头。
陈操之看着案头高高卷帙,说道:“道韫,去两淮尚早,你每日精神佳时就披览收集半个时辰,莫要过于劳心,这样对病情不利——来,伸右手,看看你脉象比前些时如何?”
谢道韫伸右手,陈操之三根指头搭在她右腕寸口上,但觉谢道韫心动过速,便道:“调匀内息,莫使心乱。”随即又觉得自己也心境不宁,切脉者自己要心如古井不波,他现在不适合为人诊病,便道:“过两日再来看你,你小心将养着。”将谢道韫手掌翻过来,在她手背上轻轻抚按下,便起身出门去,留下谢道韫人独自痴坐许久——
这午后光景,真如梦幻。
……
陈操之回到陈宅东园时,日已黄昏,却见双廊楼前小厅里独臂荆奴正与冉盛说话,荆奴就是刚才到,风尘仆仆,满面风霜,见到陈操之,荆奴欢喜不已,赶紧从怀里摸出几封书信,分别是族长陈咸、嫂子丁幼微、还有润儿和宗之写给陈操之信,又说宗之小郎君现在吴郡徐氏草堂求学,知丑叔将回钱唐,宗之就寄语说要在吴郡等候丑叔道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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