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接过信看罢,心里暗喜,十六弟苦尽甘来,钱唐陈氏终于可以和顶级门阀吴郡陆氏联姻,只盼陆氏莫要因此事受太大挫折——
陈操之在廷尉监室见到陆禽,陆禽毕竟与卢竦不同,是名门子弟,尚未定罪,虽在监禁之中,仍颇受优待,监室整洁,可坐可卧。
见到陈操之,陆禽脸有愧色,低头不语,昔日趾高气扬,藐视陈操之,冷嘲热讽,今日却成罪囚,陈操
对证,而且去见废帝司马奕那个许龙已经死,不会说出陆禽暗中行方便。”便低声道:“命狱中监安排卢竦伤重不治而亡,如何?”
廷尉右监吃惊,提醒道:“陈洗马,卢竦乃是谋逆重犯,怎能这般处置,若朝廷追究下来,吾侪之罪不小。”
陈操之也觉得擅自处死卢竦易遭人非议陷害,道:“那就先弄得他不能说话,待桓大司马入都之后再处死卢竦。”
廷尉右监点头,冲堂下差役示意,那差役便将插入卢竦嘴里竹批使劲搅划,痛得卢竦哇哇大叫,舌头肯定是被搅破,少不会肿胀,自然也就说不得话。
陈操之再提审王果,笔录供词,还有其他些跟随卢竦叛乱天师道众,忙碌到深夜,录供词,与昨夜供词并无二致。
次日,陈操之入宫向皇帝司马昱禀报昨日鞫审经过,说卢竦胡言乱语、污辱京官女眷之事,在场尚书仆射王彪之、侍中高崧等人都赞陈操之处置得当,若这等丑事传扬出去,非但那些*员女眷羞愧欲死,就是朝廷威严亦是大损,尚书仆射王彪之拟下令严禁各州郡天师道聚众修习男女合气术——
三日后,护军将军江思玄监护着东海王司马奕行回到建康,谢安留在晋陵疏导流民,司马奕被软禁在东海王邸,陆禽回建康即下廷尉治罪,因为监察不力,又且知情不报,险致大乱,其罪非小——
这日还从姑孰传来消息,大司马桓温将于明日抵达建康,专治卢竦入宫事。
陆禽被押解回京前夜,陆纳命板栗给陈操之送来两封书帖,封是陆纳,自是委托陈操之设法为陆禽开脱,陈操之现在主审卢竦入宫案,有行方便机会;另封却是陆始写给陈操之,这个南人士族首领、陆氏家族大族长终于向陈操之低头,为儿子性命、为家族兴衰,刚愎自用、骄傲矜持陆始也不得不向陈操之求情,陆始信写得比较含糊,只说待此案结,他则归隐华亭,不再问家族事务,那意思自然是默许葳蕤嫁给陈操之——
陈操之叹息着摇头,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对身边陈尚道:“三兄,这大陆尚书倒是写得笔好字,《平复帖》临摹得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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