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葳蕤见到陈操之,微笑道:“陈郎君也在这里呀。”
陈操之道:“安石公、万石公请和三兄几个人饮宴,现在席散,正要去看谢家娘子,听说你来,来与你道去。”
陈操之在前,陆葳蕤落后半步,二人往听雨长廊而来,陆葳蕤几个侍婢隔着数丈跟着。
陈操之问:“葳蕤,你年底要回吴郡吗?”
陆葳蕤道:“是,张姨要带着道辅回去祭祖呢,爹爹也会回去——陈郎君几时回钱唐接幼微嫂子?”
支离水面,虽在病中,犹有绰约之姿。
陈操之见谢道韫是从前厅方向来,便道:“道韫,你又在隔帘旁听?”
谢道韫听说两位叔父在宴请陈操之兄弟,心知等下陈操之会来看望她,在蔷薇小院久候不至,便悄悄到隔厅觑看,听到陈操之与她两位伯父最后问答,谢道韫暗暗点头,见陈操之起身往她住处而去,便赶紧绕过后厅追来——
与陈操之初回建康时相比,现在谢道韫病情基本稳定下来,并日趋好转,但毕竟身子还是很虚弱,赶得急,又被陈操之迎头这问,有些羞窘,胸口气息没顺过来,顿时咳嗽起来,咳得瘦脸通红,向前倾着身子,双手扶膝,咳得甚苦,蓦觉只温暖宽大手掌抚上她背心,轻轻抚拍,这自然是陈操之手——
谢道韫但觉两耳“嗡”声,羞不可抑,气血翻涌,咳得愈发厉害,那只手离开,只听陈操之叫道:“柳絮——因风——”
陈操之道:“还没确定要不要接嫂子来,大约下月会回钱唐。”
陆葳蕤“嗯”声,低声道:“陈郎,年底或者明年初想来陈家坞趟,现在,自由些。”
陈操之喜道:“好,嫂子和润儿都很盼着你去,也是。”
说话
柳絮、因风二婢其实离得不远,都关注着阿元娘子呢,这时赶紧跑过来,个牵手、个抚背,谢道韫也很快缓过劲来,咳得眼泪汪汪,见犹怜样子,说道:“哪里又隔帘旁听!”
陈操之笑笑,双手合十,表示不敢争辩、招惹不起、甘拜下风意思。
“嗯,咳嗽也是极厉害谈锋,把子重给打败。”谢道韫忍不住笑,细长眼眸眯成线月牙,梨涡浅浅,羞喜神情甚是动人。
这时,个婢女匆匆来报,说小陆尚书府女郎来探望道韫娘子,谢道韫闻言吃惊,眼望陈操之,竟有些心虚,以前她与陈操之交往也会想到陆葳蕤,却从没有心虚感觉,谢道韫心想:“这是怎,做错什吗?”
陈操之也有些窘迫,说道:“葳蕤前日向问起你病情,说要来看望你——你先回小院吧,去迎她过来。”说罢,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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