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蒲葵扇摇,说道:“操之赴京口时,儿瑗度可随你同往。”
谢瑗度便是谢安之子谢琰。长谢玄岁,与谢道韫同年,美风姿、贞行寡言,现为中书省著作郎,陈操之在谢府也见过谢琰几次,但甚少交谈,据说这个谢琰与叔伯兄弟都很少往来,恐怕不太好相处,但谢安既肯让谢琰随他去京口,这表明陈郡谢氏会全力支持他重建北府兵,陈郡谢氏由谢尚、谢奕直至谢万经营多年豫州军府虽然因为谢万解职而丧失控制权,但两淮诸将出自豫州军府不在少数,与陈郡谢氏关系依然密切——
陈操之不掩饰自己喜色,恭拜于地道:“多谢安石公。”
谢安解开心结,甚是愉快,似乎还想与陈操之说些什,却又临时改变主意,蒲扇遥指西边,说道:“阿元知道你来,在等着你呢,操之去吧。”
陈操之向谢安施礼起身,往听雨长廊而去,心情甚是畅快,只是谢安最后说那几句话让他颇感尴尬,如今谢道韫身份已经挑明,谢安却似毫不避忌,虽说这些天他日日登门是给谢道韫看病,但谢安态度显然不仅于此——
事晓喻桓公,桓公颇以为然。”
谢安上身前倾,问:“所以操之要助桓熙重建北府兵?”
陈操之道:“是,还望安石公有以教。”
谢安安全明白陈操之用心,桓温固然是代雄才,知人善任,却未必能看得清自己儿子,桓熙、桓济扶不起阿斗耳,操之这是想借势自强,此奇谋也,谁又能想到辅佐其子是为削弱其父!
谢安又问:“若有朝日,操之能到桓公地位,又当如何自处?”
陈操之也不愿多想,对于谢道韫,他自有感情在,即便是友情吧,他也很愿意来看望她,希望谢道韫病尽快好起来,而且,与谢道韫这样聪慧机辩女子相处是很振奋精神、心情很愉快件事,至于其他,请君看那秦淮河流水,回旋曲折而始终
陈操之笑道:“安石公太高看晚辈,桓公地位既是因为其个人能力超群,亦是形势造就,操之出身寒微,孤独无助,何能至桓公地位!”
谢安道:“前有陶侃,后有桓温,操之能兴起亦非不可能之事,试言之,又何妨。”
在谢安这样智者面前,真诚坦率是取信之道,虚诡假谲是行不通,陈操之道:“安石公应知晚辈为人,晚辈求学问、重情义,似非遗臭后世之人。”这是化用桓温“大丈夫不流芳千古便遗臭万年”典故,以示与桓温有别。
谢安朗声大笑,说道:“操之‘似非’二字用得甚妙,不敢确定更显真诚,若言断定有所不为,反见虚伪。”
陈操之微笑端坐,领受谢安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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