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点头道:“很好,要努力加餐,食补不亚于服药。”慢性肺炎也是种富贵病,若是穷苦人家得这种病,既没有营养滋补,又要辛勤劳作,那病情只有越拖越严重,最终不治,谢道韫当然没有这种忧虑,只愁她吃不下。
谢道韫应道:“是。”
此次病后与陈操之重见,谢道韫就觉得与往日有些不样,以前在西府、在会稽,二人相处时都是分庭抗礼、势均力敌、互相佩服、惺惺相惜,但这次她自觉完全处于弱势,陈操之说什她只有点头份,是因为换回巾帼女装,还是因为病人在医生面前情怯?
不知为什,谢道韫这样想时心里却有些欢喜,她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很可依恋似——
陈操之道:“除食补和医药,还须健身,过些日子待你身子再好些,教你习练五禽戏,这是以前在陈家坞时葛师传授给,久习可百病不生、延年益寿。”
。”
陈操之未回顾府,径去乌衣巷探望谢道韫,这几日他每天都去看望谢道韫,诊脉、察看病情变化、询问饮食睡眠,自三日前换药剂后,谢道韫胸口烧灼之感大为减轻,也能进食,睡眠状况也好些——
陈操之现在入谢府已不须通报,直接进去就是,他来到蔷薇小院,尚未进院门,便听得七弦琴“铮铮淙淙”乐音,却是那曲《春常在》,听琴音可知谢道韫心情颇为愉悦,《春常在》本来就是深情而美好曲子。
待曲奏毕,陈操之方迈步入院,见谢道韫坐在小厅长窗下,沐浴着暖暖阳光,虽然瘦弱,但精神气色不错,陈操之在廊下鼓掌道:“道韫鼓得好琴。”
谢道韫抬起头来,展颜笑道:“子重今日来得早。”
谢道韫道:“五禽戏,会。”
陈操之奇道:“什时候学?”
谢道韫微笑道:“去年啊,向你学,你晨起练五禽戏时看好几回,就学会。”
陈操之笑道:“原来你是偷师学艺,倒忘你是过目不忘第聪明人。”
谢道韫细眸斜睨,道:“难道还要拜师!
陈操之脱履入席,坐在谢道韫琴案对面,说道:“嫂子兄长今日回钱唐,送他去就来这里,你今日好些吧?”
谢道韫点头道:“身子舒服些,只是,痰多。”
谢道韫好洁,偏偏得这种病,让她很难堪,尤其是在陈操之面前。
陈操之给谢道韫号脉,瞑目内视,半晌道:“痰多不用担心,现在敢断定你患不是劳疰,而是虚劳肺疾,当然,这病也不轻,须好生调养年才行。”又问:“你今日食用些什?”
谢道韫答道:“砀山梨只、羊肉羹半碗,还喝杯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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