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谢道韫梳洗毕,不再敷粉,也不再染黄连,但衣着还是纶巾襦衫,出方形坞堡准备登九曜山,润儿相陪,谢韶和因
想:“这谢家娘子真有他人难及智慧,都这时候依然不失冷静,能于流言纷扰中迅速看清问题实质,她说点不错,这事对葳蕤、小郎还有谢家娘子自己都是沉重打击,谢家娘子既敢出仕应该是很坚强,葳蕤实在是让人担心啊——”
谢道韫只要她愿意,她是最善解人意,侧头看看丁幼微,反过来安慰丁幼微道:“嫂嫂不必太担心,陆葳蕤会等子重回来,她敢上书崇德太后,胆子也很不小,没有人能真正伤害她,只有子重,子重又哪里会伤害她呀。”
丁幼微定定望着眼前这个才智卓越女子,觉得看不透谢道韫心思,葳蕤纯美坚贞,水晶般晶莹剔透,谢道韫却渊如湖海,常人难测其言行,也许只有小郎是懂得她吧,不然以谢道韫这样高傲女子,怎会说出与小郎终生为友话——
可以肯定是,道韫娘子与葳蕤样钟情于小郎,葳蕤与小郎之间恋情天下知闻,小郎也是非葳蕤不娶,道韫娘子对小郎痴心只能掩盖在友情下,而现在,道韫娘子身份被披露出来,世情汹汹,她又将如何自处?
丁幼微握着谢道韫手,感着她指骨纤细和消瘦,看着她憔悴容颜,觉得很心痛,若谢道韫是小户人家女儿,那就给小郎做妾——
这念头刚浮起就被压下,丁幼微觉得自己这样想实在是有些对不住谢道韫,慢说谢道韫出身高门,即使是小户人家女郎,这样才华傲世非凡女子做妾也绝对是委屈她,而小郎只能娶个妻子,而且葳蕤很好——
丁幼微不知该如何劝慰,不敢问其心事,只是道:“道韫娘子病得不轻呢,且在陈家坞将息几日,命来福去请宝石山初阳台道观李守道长来为你诊治,李道长是葛仙翁亲传弟子,道韫娘子以前见过没有?”
谢道韫点头道:“去年见过次。”想起男女搭脉是分左右手,道人李守见她这个祝参军突然成女子,想必会大为惊讶,这太尴尬,推托道:“不必劳烦李道长,回建康再请医生诊治吧。”
丁幼微道:“去建康路上就要个多月,这样岂不是耽误病情,早治早好,道韫娘子莫要忌讳。”
当夜谢道韫就在陈家坞“来仪楼”歇息,谢韶这时也知道从姊谢道韫身份,bao露,建康城已传得沸沸扬扬,不禁愁眉不展,心道:“父亲和三伯父这两日想必也会有信来,信使到山阴时才会知道元姊已离开,会路寻访追踪来,唉,真不知该如何应对此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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