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医官面皮紫涨,却又不敢发作,只是道:“愿闻陈洗马高见。”
陈操之道:“此经络之疾也,看似与消渴同,其实大异,消渴乃阴津亏耗,燥热偏盛,而太宰颇畏寒,夜寐心惊,实非消渴,若按消渴治,难有疗效——”
慕容恪微微点头,认可陈操之所言。
陈操之侃侃道:“《神农四经》有云‘上药令人安身延命,升为天神,中药养性,下药除病,五石散介于中、下之间,既可养性,也能冶病’,何晏曾云‘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太宰之病,在于操劳过度,劳心伤肾,以至于此,服散又须守之以、养之以和、和理日济、同乎大顺,必能益寿延年。”
陈
燕太宰、大司马、太原王慕容恪在王府明堂接见陈操之,在座有咨议参军韩桓、秘书监聂熊,还有燕国医署两位医官,韩桓、聂熊二人是准备与陈操之论国运五行,而那两位医官则是要向陈操之探讨太原王病情和五石散功效——
见礼,入座,慕容恪问:“陈洗马畋猎归来,颇安乐否?”
这简直是司马昭戏谑刘禅嘛,陈操之正色道:“思乡不寐,忧心耿耿,何得安乐!”
慕容恪笑,岔开话题道:“前蒙惠赠五石散良方,欲饵食之,但医署医官尚有疑问,要向陈洗马请教——”
左首那个蓄有美髯医官朝陈操之拱手,说道:“请问陈洗马,五石散虽云良方,但汉魏以来多有因服散而致重病者,卧雪哀号,痛楚不胜,诚触目惊心也,太原王翼赞王室、国之柱石,若旦服药致病,等死何足惜!”
陈操之心道:“服散又不会当场就让慕容恪命呜呼,半年后病情转恶,那时就看汝等医术。”说道:“五石散流传甚广,在下只是略加改良而已,去礜石,代之以石硫磺,比之原方更为稳妥,然俗语云‘是药三分毒’,若服药不当,致病又何足怪,非惟五石散,他药亦然——服散,须寒衣、寒饮、寒食、寒卧,极寒益善,唯例外者,酒也,酒必须饮酒,否则,后患无穷,太宰若依此法服散,不出旬日,当见功效。”心道:“五石散壮阳效果是很明显,慕容恪四十出头,对这方面自然是极看重,服散则劲,不服则痿,能不服乎?”
另位医生提出疑义:“敢问陈洗马,五石散主治伤寒,但太宰之疾并非伤寒,若不问病情,味服散,可乎?”这是对城中传言江东陈洗马以剂五石散包治百病之说表示怀疑。
陈操之问:“汝二人以为太宰所患是何疾病?”
那两个官对视眼,美髯者道:“疑是消渴之疾。”
陈操之含笑道:“只是疑似吗,如此治病,岂非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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