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倒是很有雅量,副知错能改、礼贤下士样子,陈操之却不为所动,心道:“现在该给你下点药。”谦虚道:“大王过奖,若大王垂怜,肯放等归国,则幸甚。”
慕容恪微笑道:“天幸陈使臣至此,恪正要多多请教,岂肯轻易让两位使臣归去!”
陈操之墨眉微皱,
不燕国,苻坚还数次屯兵陕县,防备慕容恪西侵,取是守势,三年前慕容儁死讯传至江东,东晋朝野认为中原可图也,建议北伐燕国,桓温却说:“慕容恪尚存,所忧方为大耳!”所以桓温第三次北伐就是选在慕容恪去世后才进行,未想枋头重挫于慕容垂之手——
在陈操之眼里,慕容恪虽然用兵如神,但基本上可以认为是日薄西山,并不构成强大威胁,世有陈操之,晋史已改变,但慕容恪夭寿不能变,如果可能话,慕容恪还应早夭两年——
当晚,慕容恪在巩县署舍设宴款待陈操之、席宝诸人,席间也无他话,只是劝酒,夜深而散。
次日上午,慕容恪命慕容令单请陈操之去相见,慕容恪踞坐胡床,手执卷《左氏春秋》,对陈操之道:“陈使臣江左俊才,名传北国,十六岁时就曾在扬州中正考核中让庾希吐血发狂,呵呵,庾希也是易学名家,由此可见陈使臣易学造诣之深,本王想请教陈使臣事,晋之五行次为金德,大燕据有中原,承晋为水德如何?”
慕容恪此问是对陈操之严重考验,这分明是不把东晋朝廷放在眼里,陈操之若只顾气节勃然大怒发作起来,那就是不智,毕竟这里可是燕国地盘,若曲意回答,那又被慕容恪所轻——
陈操之心道:“慕容恪阴险得很哪,见面就这刁难,看来五石散准备得很有必要。”当下展折扇,风度翩翩嵇康在行散,说道:“晋室固然衰微,但宗庙社稷尚存,犹据江东、淮南九州之地,燕国如何承继晋之五行?太原王何日挥军南下、立马吴山,那时才可承晋之五行。”
慕容恪暗暗点头,这个陈操之果然不凡,不卑不亢,言辞犀利。
慕容恪不理会陈操之言语里讥讽,笑道:“既如此,大燕应如何定五行次?”
陈操之道:“闻燕之王迹始自于震,《周易》有云‘震为青龙’,燕前都为龙城,龙为木德,岂非幽契之符?且石赵有中原,其都为邺,今皆为燕所有,赵为水德,燕承赵之水德为木德,此非天命乎!”心里道:“石赵和慕容燕都是短命朝代,且让你们承继去。”
慕容恪细思陈操之所言,却觉句句在理,非通晓易理者不能言此,肃然起敬道:“陈使臣果然大才,慕容恪方才多有冒犯,还望陈使臣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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