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失笑,竖起秀气双眉,佯嗔道:“今日非说不可,说!”
柳絮瞧着谢道韫脸色,又飞快地看看室内,别无他人,便低声道:“娘子就是比那陆家女郎晚步嘛。”
谢道韫轻“哼”声,说道:“这是什话,捡宝吗,晚到步!”以手势制止柳絮不许再说,命柳絮去吩咐厨下送晚饭来——
因与柳絮问答,谢道韫决定件事,她要帮助陆葳蕤,她虽不知陆葳蕤性情,但陆葳蕤能面对家族压力苦等陈操之,想必也是颇为刚强,若压力骤然加大,陆葳蕤承受不住,却又不肯屈服,那只有摧折消殒条路,这事她不知道便罢,知道若袖手旁观,以她高傲性子,只怕会终生不得心安,以后也无法坦然面对陈操之,因为她想到帮助陆葳蕤摆脱困境办法,她必须告诉陆葳蕤,否则就是委屈她自己——
“遥望
难堪,岔开道:“阿遏前几日从荆州南郡来信,桓右军意欲嫁女给阿遏,阿遏征询京中长辈意见,阿元,你是阿遏胞姊,你意下如何?”
桓右军便是荆州刺史桓豁,前年在新野击败燕将慕容尘,进号右将军,便以桓右军称之。
谢道韫道:“这个自然是由两位叔父为阿遏拿主意,阿遏呢,不要太委屈自己就是。”
谢安道:“男子委屈下亦无妨,可娶几房妾侍宽慰,女子则不能委屈。”
谢道韫不敢答话,小坐会便告辞回自己小院,心道:“听三叔父这口气,是要答应阿遏与桓氏联姻,陈郡谢氏还是不如太原王氏啊,王述敢拒婚桓温,而谢氏却无此底气。”
当下谢道韫便给谢玄写封信,命人送至三叔父谢安处,待三叔父回复阿遏之信时并派人送往荆州南郡。
暮色已下,侍婢柳絮进书房点灯,见纶巾襦衫道韫娘子在昏暗中独坐出神,手支颐、手轻叩面前小案,似有难决之事,灯光骤亮才回过神来,却问柳絮道:“柳絮,你觉得受委屈吗?”
这话没头没脑,柳絮不明白什意思,答道:“谁敢给阿元娘子委屈受?呃,是不是——”
柳絮想说是不是阿元娘子两位叔父?谢道韫赶紧抢先摇头道:“不是,叔父叔母何等宠爱,不然,如还能南下北上?是问现在这样子会不会有点委屈,不是不是,是看——哎呀,说不明白,柳絮你不懂。”
柳絮松口气,道韫娘子说话向从容沉着,这样小儿女态实在少见,柳絮笑道:“阿元娘子心高气傲,如何会觉得委屈?柳絮懂,柳絮觉得娘子唯委屈就是不能身为男子,不然就可以出使北胡,哦,还有另外件委曲,可是柳絮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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