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昱仍是摇头,陆始道:“大王明鉴,桓温借土断立威,恐
十月初九,五兵尚书兼领土断司长吏陆始接到儿子陆俶以四百里加急文书报知钱唐陈氏违禁犯律之事。而同时,以贺氏为首会稽士族控告陈操之借土断扰民,会稽诸县数万农户因人心惶惶而耽误冬麦播种,而对上访献言者,陈操之则蛮横镇压,拘捕无辜职吏和良善乡民,风评极恶——
陆始近来倍感压力,桓温表奏朝廷,将彭城王司马玄下廷尉,原本沉闷最难推行扬州土断霎时风起云涌,不少顽固士族被迫再次交出隐户,与陆氏同盟吴郡朱氏似也顶不住压力,频频遣使询问陆始,是不是再交出部分隐户聊以塞责?陆始密令朱氏及吴郡三十六姓次等士族坚决抵制,距复核土断尚有段时日,切莫被桓氏威吓住——
会稽民风强悍,自永嘉南渡以来,王导、庾亮、庚翼主持三次土断,会稽都是反对最激烈郡县,三次土断都收效不大,陆始原以为以虞氏、贺氏为首会稽大族会让土断使陈操之碰壁。万万没想到陈操之竟能说服虞氏交出七百隐户,加上先前交出三百隐户,虞氏前后上交隐户千户,会稽士庶闻风而动,不敢再行抵制,纷纷交出隐户,现在只有贺氏还有其他几姓次等士族还在等待观望,若不能及时遏制陈操之势头,那吴郡、吴兴、东阳、义兴这些江左士族聚居区都会被迫再次交出隐户,陆始连结三吴士族抵制土断联盟就瓦解,桓氏借土断削弱江东士族人力,下部就将是限制江东士族财力,南人就更难进入朝廷权力中枢——
接长子陆俶密报,陆始即与次子陆禽商议,陆禽道:“父亲莫要犹豫,此次定要将陈操之免职,陈操之去职,会稽土断自然中断,其他州郡士庶大族也能舒缓轻松些。”
陆始踌躇道:“陈操之颇得会稽王赏识,而且他是西府人,中书省还有郗超庇护他,要免他职不易。”
陆禽道:“父亲,皇帝陛下因桓温问罪彭城王,极为恼怒,大感失皇室体面,对桓温可谓既能恨且畏,待儿入宫向陛下报知陈操之枉法之事。陛下对桓温无可奈何,但区区个陈操之还能处置不吗!”
陆始点头道:“为父也去拜见会稽王,陈说利害,必要严惩陈操之。”
陆禽入宫后,陆始也到司徒府拜会司马昱,呈上会稽郡文书以及贺氏等士族控告陈操之借土断扰民之事,要求罢免陈操之土断司左监之职,并就地拘押审查——
会稽王司马昱轻拂麈尾,说道:“这都是面之词,岂能据此就罢免陈操之!”
陆始道:“会稽民愤极大,若不严惩陈操之,恐酿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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