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西楼现在只有丁幼微孤儿寡母在,谢道韫自不便住在西楼,虽然丁幼微知道这个祝郎君其实是个女子,还是让来福将祝郎君主仆十人安排在方形坞堡居住,那方形坞堡被族长陈咸命名为“来仪楼”——
陈家坞人都知道,方形坞堡“来仪楼”其实是为操之小郎君迎娶陆氏女郎而建,陆氏嫁女,婢仆不会少于百人,原先圆形坞堡肯定不能住,这新建“来仪楼”有房屋三百余间,足可容纳,而现在,陆葳蕤没住进来,谢道韫住进来。
次日上午,县吏和差役奉命回县城打探那几个山阴人来历,陈咸在有序堂前召集陈氏男丁、管事、执役、荫户近百人,严厉责问可有
两名钱唐县吏和十名差役走访三十户为陈氏耕种佃户,直至夜里戌时才来到陈家坞,也不及用餐,先向族长陈咸和会稽土断副使祝英台禀报走访结果,据那些佃户言道,上月底有几个山阴人也来访察,问陈氏有否欺凌乡里、侵占田产云云,那些佃户都是极力夸赞陈氏宽厚仁义、造福乡梓——
陈咸听到果然有人来搜集陈氏过失,眉头紧皱,说道:“人孰无过,钱唐陈氏总有考虑不周之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谢道韫道:“陈伯父莫要焦虑,土断是桓大司马推行,子重也是桓大司马赏识并重用之人,陆氏、贺氏妄图构陷子重,只会自食恶果——方才细细查阅陈氏田籍簿册,并无违禁犯律之处,课田这两日应单独列籍,尽量做到让人无隙可乘。”
陈满道:“儿陈昌已经督促典计重新造册。”又搔着白发叹气道:“操之还想着娶陆氏女郎,这都成仇家,还如何联姻啊!”
丁幼微关心小郎前程,这时也在有序堂,闻言道:“会稽陆郡丞是陆小娘子从兄,并非嫡亲,陆使君和陆夫人都是极赏识操之。”
陈满道:“操之侄儿人品才学实在是无可挑剔,只是心气实在太高,要娶陆氏女郎,眼看过完年都二十岁,却还未能成婚,操之不急,这个做伯父都急——”
丁幼微看谢道韫眼,对陈满道:“六伯父,先不说这些吧,目下最重要是度过眼前这个难关。”
陈咸问谢道韫:“祝公子,陈氏还应采取哪些对策?”
谢道韫道:“那几个山阴人应该就是贺氏派来,而且还对钱唐颇为熟悉,明日让衙役胥吏寻访本县大小客栈酒肆,看那几个山阴人除访察陈氏佃户外,还与谁来往密切。”又对陈咸、陈满道:“陈氏仁义乐善,但难保手下管事、典计、荫户没有狐假虎威作出欺上凌下之事,明日上午请两位伯父召集他们来问话,若有,还可尽早弥补。”
陈咸郑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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