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承袭西晋土地赋税制度,实行占田制和课田制,男子年满十七岁算成丁,开始承担官府徭役赋税,丁男占田七十亩,这七十亩是私田,向官府交部分租税即可,另有课田五十亩,这五十亩是官田,耕种所得全部上交官府,等于是给官府服役,当然,实际执行中不可能督检你课田所得有多少,而是统规定每亩课田赋税标准,这就造成个问题,因为地有贫瘠、年有丰歉,遇到灾馑之年,官府若没有减免租税政策,那自耕农就会因无力缴纳赋税而破产,很多自耕农就此背井离乡,抛弃户籍,进入士族大庄园为士族地主雇佣耕种,成为逃避徭役赋税隐户,有自耕农没有占足七十亩私田,却依然要缴纳那多租税,履田而税变相成按丁课税,这也加剧自耕农破产,流入士族庄园隐户就越来越多,国家执役无人、赋税流失——
陆俶听罢贺氏典计所言钱唐陈氏扩张田产、兼并农户之事,说道:“课田乃是官田,陈氏如何能据为己有!”
贺铸冷笑道:“单此项就可让陈操之身败名裂。”
那典计比志大才疏陆、贺二人精明而且更知时务,说道:“陆郡丞,钱唐陈氏虽将那些农户课田并入陈氏大庄园,但照样承担官府赋税,而且这些课田并未涉及买卖,是那些农户带入陈氏庄园,若要以此来状告陈氏侵吞官田似乎难以定陈氏之罪——”
陆俶点头道:“此言有理。”抬眼看望着那欲言又止典计,说道:“你有什话尽管直说,此次若能成事,定重重赏你,你那堂兄也可到手下为职吏。”
那典计赶紧施礼:“多谢郡丞恩典,小人想,那陈氏已经交纳过赋税课田就不好与其计较,但必然有最近新兼并农户私田和课田,那些课田尚未到纳租之时,要状告陈氏,就可从这里入手,小人这次收买两户原褚氏佃户,到时可作人证,还有户自耕农,有百六十亩上品田,因土地肥沃,不愁缴不起赋税,不肯依附陈氏,愿自耕自足,陈氏觉得那百余亩田地横亘在中间,使得陈氏大庄园不能连成片,就派人软硬兼施,终于本年七月初将那块地买下,那农户很是不满,但也无可奈何,陈氏势大,只有腹诽而已——这农户未曾惊动,到时侵占课田案发时再说服他控告陈氏豪夺其田产,两案并举,陈氏必败。”
陆俶大喜:“很好,你做得很好。”即命从事,赏绢五十匹,事成之后,另有厚赏。
那典计着三名庄客退下后,已是夜里戌时,贺铸道:“子善兄,此事缓不得,应速将此事报知令尊,务必在本月二十三日前有回复,罢免陈操之土断使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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