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站起身,向陈操之微微笑,说道:“子重善谈玄,却是重礼之人,知道子重会来此,故命备酒前来。”又问:“子重方才诵什佛经?”
陈操之道:“是《佛说盂兰盆经》。”
谢道韫点点头,问道:“子重何时起身去山阴?”
陈操之道:“早餐后即行。”
谢道韫道:“迟日来吧,安道先生回剡县后即赶来。”
秋月戴逵到陈家坞访陈操之,那时陈操之画技稍显稚涩,而今三年多过去,陈操之画技已臻成熟,年初与顾恺之在瓦官寺画壁画,对整体构图、细节勾画更有精深领悟,可以说,现在陈操之在绘画上已经跃然名家——
掌灯时分,谢氏庄园管事来请戴逵、陈操之、冉盛用晚餐,东山谢氏庄园自谢安离开后都由忠心耿耿管事打理。
晚餐后,谢氏仆役备水让陈操之、冉盛沐浴,陈操之由小婵服侍惯,现在小婵不在身边,真有些不习惯。
陈操之和冉盛住处都已安排好,就是原先谢玄住小楼,离竹林后小石桥谢道韫居所约两百步。
夜里,陈操之去戴逵客居长谈,戴逵从来都是琴不离身,陈操之柯亭笛留在陈家坞,陈操之与戴逵讨论音律,写支曲谱,戴逵鼓琴而歌,意甚萧散——
陈操之道:“莫急,真正忙碌还要半个月后。”向谢道韫作揖,说道:“英台兄,那先走,等下也不辞行,在山阴等你。”说罢大步而去。
谢道韫在墓园看着陈操之摆着大袖快步远去,不知为什,心底有强烈情感要喷涌出来,压
次日天蒙蒙亮,陈操之起身,匆匆洗漱毕,邻室冉盛还熟睡未醒,陈操之便独自出门,请名谢氏仆役带路,去祭拜谢道韫、谢玄之父谢奕,陈操之虽然没有见过谢奕,但既与谢道韫、谢玄为友,而且又到谢氏庄园,自该去祭奠。
谢奕夫妇之墓在东山西麓,距离陈操之现在住处约四、五里远,陈操之脚步轻捷,与那谢氏仆役不需两刻时便到谢奕墓前,祭奠之物全无,唯心诚而已。
陈操之在谢奕墓前默诵遍《佛说盂兰盆经》,正待起身离去,忽听墓畔苍松下有人道:“子重,某在斯。”
陈操之看时,正是谢道韫,男子装束,未敷粉,修眉凤目,俊丽脱俗,身边跟着是柳絮,还有两个谢氏部曲。
谢道韫从名部曲手里接过个青铜酒卮,沉甸甸可容酒四升,谢道韫捧着酒卮过来对陈操之说道:“先父最好饮酒,遗言家祭时不须他物,酹酒卮便可。”说着,跪在墓前,口里默祷,将卮酒慢慢酒在墓前泥地上,新酿绿蚁酒迅速渗入土中,只余层色微绿、细如蚁酒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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