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墨眉拧起,说道:“还请戴使君立即布置防备,料明日会有更多民众聚集闹事,到时请戴使君与二人道前往安抚。”
戴述惕然道:“本郡已有多起民众闹事,这要是酿成民变可就难以收拾。”即传命召集郡吏议事。
陈操之道:“由在下出面召集山阴县令及本郡诸曹佐前来商议对策吧。”
戴述立即就明白陈操之用意,果然,山阴县令及诸曹佐皆陆续前来,独郡丞陆俶推辞不来。
众人直商议至三更天,就在郡驿歇息,次日早,郡、
稽郡这次土断搜检出隐户全部用于今冬明春水利修建,这两封书信由郡署派快马送往建康。
这日陈操之与谢道韫二人去拜访孔汪叔父孔怀,孔氏家族原本对陈操之甚是不满,孔汪不能与陆纳之女联姻,就是陈操之缘故,但随后孔汪与陈操之订交,在写给叔父孔怀书信中对陈操之极为赞赏。孔汪是被誉为能振起家风孔氏年轻辈中佼佼者,好学有志行,孔怀信任侄儿眼光,并且在这次庚戌土断中听从孔汪意见,在会稽四族中交出隐户最多——
会稽孔氏乃儒学世家,晋室南渡后放达务虚玄学流行,不通玄难以晋高位,孔氏为适应形势,开始玄、儒兼修,孔氏门代有高官,这全是善于政治抉择缘故,本次土断是桓温发起,与之对抗后果堪虞,对于三吴士族,桓温当然不能概打压,必然扶植几家、打压几家,孔氏当然不愿成为桓温打压对象,交出七百隐户虽然损失不小,但完全可以从仕途中得到弥补——
孔怀见到陈操之,果然绝佳人物,晤谈之下,深感侄子孔汪言下无虚,陈操之真奇士也,陈操之对孔怀亦是推心置腹,将昨日拜访魏氏、谢氏经过说。
孔怀微笑道:“会稽五姓,已有三姓支持土断,尚有虞氏和贺氏,这二姓是会稽田产奴仆最多家族,更是会稽士庶观望标杆,两位复核土断,若不能从这二姓庄园里搜检出隐户,那就算不得成功。”
陈操之问:“依孔伯父所见,虞氏、贺氏能说服否?”
孔怀道:“临海太守贺隰,与陆始交好,贺隰之子贺铸,与操之贤侄交恶,想贺氏恐非言词所能动。”
陈操之点头道:“多谢孔伯父指点。”
因在和孔怀长谈,这日陈操之、谢道韫二人已无暇去造访山阴县南侯山贺氏庄园,陈操之是打算明日去,虽然不能说服,但般礼节总要做到,会稽大族都要拜访到,谢道韫却认为根本不必去拜访贺氏——
傍晚时戴述派人请陈操之、谢道韫二人赴宴,戴述说道:“今日北城外聚集数百名流民佃户,不知为何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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