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铸道:“子善兄何必多虑,当年山遐可比现在陈操之有根基,还不是被罢官逐出余姚,那些隐户也作不多大乱,严加关注、控制便可,到时可将罪责全推在陈操之头上,朝廷为安抚会稽大族,是不会保个陈操之,土断也将不之。”
……
陆俶与贺铸密谋之时,郡驿里陈操之和谢道韫也是连夜督促郡署文吏抄录复核检籍告示,这告示是谢道韫昨日写好,今夜抄写百份,次日早由快马传递到郡下十县,在通衢广邑处张贴布告,明确写着搜检出隐户不会解往他县,只留在本县,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那十五名郡丞属吏都来听候土断使
道:“陈操之持有尚书台、司徒府诏令,而且戴内史也说让等在复核土断期间听命于陈左监。”
贺铸义愤填膺道:“戴述是北人,果然会为陈操之说话,陈操之对子善兄无可奈何,却拿郡丞属吏作威,这下子子善兄属吏全部成陈操之手下,等于剥夺子善兄职权,子善兄又该如何自处?”
陆俶愤怒道:“张伦,你与其他十四人明日个都不许去见陈操之——真是岂有此理!”
贺铸道:“对,倒要看看陈操之能有何作为!”
张伦很是焦急,他只是寒门小吏,若土断使陈操之与郡丞陆俶争斗起来,那倒霉只能是他们这些属吏,陆俶固然势大,但陈操之也不是很弱,陈操之有尚书台、司徒府赋予权力,传闻陈操之更是大司马桓温心腹,就算陈操之斗不过陆俶,但要处置他们这些小吏是轻而易举事——
张伦道:“郡丞息怒,且听卑职言,那陈操之言道,说服世家大族交出隐户是他和祝副使职责,不需要等劳心,等小吏只需随时听候差遣、备好户籍,处理土断日常事务即可——郡丞何不静观其变,看陈操之如何说服本郡大族交出隐户,卑职以为,陈操之肯定是说服不,那时看陈操之如何收场?”
陆俶也考虑到,若他命手下属吏拒绝听命于陈操之,陈操之有权把这些属吏拘捕起来,那他又将如何应对?这样就势成水火、没有退路,就成他陆俶阻挠土断,他陆氏是不愿首当其冲,陆俶没有那不智。
陆俶问贺铸:“道方,你以为张伦说得有理否?”
贺铸明白陆俶意思,想想,说道:“子善兄若任由陈操之这般作为,也显得过于软弱,郡丞属吏让陈操之差遣无妨,但必须给陈操之出点难题,不让他从容去游说会稽大族——上虞、余姚、余暨三县不是有民众闹事吗,那就让其闹得更大些。”
陆俶道:“此事得慎重,若酿成民变,身为会稽郡丞也难脱其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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