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沐浴后就寝，已是三更时分，听得隔着屏风
外室小婵在榻上辗转反侧，便问：“小婵姐姐快活得睡不着吗？”
小婵“格”
声轻笑：“是，平时也算不得很想陈家坞，旦知道可以回去
，就特别想，恨不得觉醒来就回到陈家坞。”
陈操之看着东窗漏下月光，下弦月缕月光在暗室里如此明亮，像片白帆，陈操之道：“
也很想陈家坞，其实倒愿意像六伯父、五兄那样做个田舍翁。”
小婵披衣走过来，坐到陈操之榻下，白帆般月光就在她身边横着，小婵笑嘻嘻道：“做田舍翁可就娶不到陆小娘子，而且在钱唐，咱们陈氏会被鲁氏、褚氏欺负得死死，哪能有现在兴旺。”
陈操之也坐起身来，小婵赶紧取秋衣给他披上，抱歉道：“打扰小郎君睡眠——”
言，已书帖，你二人持书帖去拜见谢行思便可。”
……
陈操之回到顾府已是亥夜时分，小婵和来震等人还在收拾行装，黄小统也是快活地帮着收拾，离开钱唐九个月，明日就可以启程回乡，真是快活得睡不着啊。
来震见陈操之回来，便问：“小郎君，三弟来德不能回去吗？”
陈操之道：“军府正加建冶炼炉和大风箱，来德时不能脱身，已对军司马说定，腊月初让来德启程回钱唐，那两名陈氏私兵也留在姑孰，到时与来德作伴起回陈家坞。”
陈操之道：“也睡不着，说说话也好。”
小婵在榻沿侧坐着，心跳加快，不敢看操之小郎君眼睛，听得小郎君说道：“小婵姐姐说说小时候事吧，有些事都忘。”
小婵定定神，笑笑，说道：“有事，每次与幼微娘子说起都要笑，那时随幼微娘子初到陈家坞，才十二岁，小郎君六岁——怎
说呢，小郎君那时有点呆呆，嘻嘻，哪有现在这聪明俊美——”
陈操之笑道：“这是污蔑，从小就俊美，不然娘何以叫六丑。就怕上天嫉妒，养不大嘛。”
小婵这才扭
小婵道：“希望来德能在青枝分娩前赶回来，小来德都要做爹爹。”
来震呵呵而笑，众人都极是快活。
陈尚过来与陈操之说话，陈尚今年是不能回乡，他是司徒府典书丞，掌管司徒府经书典籍以及日常礼仪，会稽王司马昱以他颇为看重，有意明年再擢升之，所以陈尚年节时得留在都中，而且秦淮河畔宅第也需要他时时监工。
陈操之道：“三兄放心，回京复命时会把三嫂和小侄儿起带来，估计是要年后。”
陈尚将家书和送给父母妻儿礼物交给小婵，让小婵收好，带回陈家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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