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不悦。
……
这日傍晚,陈操之在书房里用黄麻纸抄写西晋高僧竺法护所译《佛说盂兰盆经》,来德按陈操之所画形状制三盏荷花灯,准备盂兰盆节放灯。
用罢晚餐,陈操之带着冉盛、来震、来德、小婵和黄小统,出门往城南而去,邻舍柳絮望见,问:“小婵姐姐,你们去哪里,为何不叫上家榭郎君?”
小婵道:“今日是七月十五盂兰盆节,家老主母在世时信佛,所以家小郎君要为老主母诵经放灯。”
四面敞开,可供百十人观景宴集,但见白苎诸峰,万松萧萧,凉风忽至,清爽宜人。
二十余名舞伎,梳高髻、戴花钗、身穿质如轻云色如银白苎舞裙,在亭下翩翩起摆,大袖轻举时宛若白鹄翱翔,腰肢款摆如弱柳临风,步态轻盈,明眸善睐,歌曰:“在心曰志发言诗,声成于文被管丝。手舞足蹈欣泰时,移风易俗王化基。琴角挥韵白云舒,《箫韶》协音神凤来,拊击和节咏在初,章曲乍毕情有馀。文同轨道德行,国靖民和礼乐成。四县庭响美勋英,八列陛唱贵人声。舞饰丽华乐容工,罗裳映日袂随风。金翠列辉蕙麝丰,淑姿秀体允帝衷——”
桓温引杜子恭与他同席,观白苎舞、斩白苎歌,顾而乐之,问杜子恭道:“杜道首可知此歌谁人所作?”
杜子恭听歌词气象雍容华贵,似是帝王所作,不敢妄猜。说道:“贫道愚昧,不知谁人作得此歌。”
桓温笑道:“此明帝所作白苎舞大雅歌也。”
柳絮便问陈操之道:“陈郎君,可以让家榭郎君起去吗?”
陈操之微笑道:“这有什不可以,先行,请英台兄随后来便是,出南门往西顺流而行。”
陈操之与冉盛皆未骑马,跟在来震驾牛车边步行,在暮色下出姑孰城南门,沿溪南岸往西行四、五里,到地旷人稀处,谢道韫、谢玄姊弟随后也到。
谢玄道:“子重
杜子恭听说这是晋明帝司马绍作歌,肃然端坐,恭敬视听。
桓温笑道:“杜道首不必拘礼,白苎歌舞,劝农桑也,帝王与民同乐。”
酒过三巡,桓温意兴颇豪,携杜子恭之手至南阙下,望姑孰溪如匹练,万顷良田望无际,桓温乃徐徐问:“杜道首能知人贵贱,士庶共仰,请杜道首试为温言禄位,当至何地步焉?”
杜子恭背心冷汗,心道:“哀帝致丧未过百日,汝却观赏宫廷歌舞,汝官至大司马、假黄钺、都督中外军事,皇帝以下,人而已,却还问禄位至何地步?难道要言汝有帝王之命乎?久后事泄,族灭矣。”
杜子恭从容看桓温容貌,猬须紫眸。实异相也,说道:“明公勋格宇宙,位极人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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