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葳蕤含羞道:“娘亲取笑,哪里有娘亲画得好呢。”
张文纨笑,对陆纳道:“陆郎,想到后园走走,有些胸闷呢——操之再坐会,等下还有话问你。”说着便起身出书房。
陆纳知妻子心意,笑笑,也起身迈步出书房,侧头看眼女儿陆葳蕤,葳蕤立起身来,颇显局促羞赧,见爹爹看过来,便跟上去。
陆纳摆摆手,与夫人张文纨往后园去。
陆葳蕤回过身来,已是满脸笑意,
陆纳道:“自当重谢。”
陈操之岂敢居功,也不方便说什效劳分忧话,客套几句,便起身告辞。
张文纨道:“操之且慢,上月画幅茑萝图,还要请你指教呢,葳蕤也画同样幅。”便命侍婢去取画来。
不移时,两幅画取到,展开看时,取景角度、画法皆相似,几乎像是幅临摹另幅。
张文纨笑问:“操之可辨得出来哪幅是葳蕤所画?”
陆夫人张文纨看眼坐在陆纳身边陆葳蕤,心道:“这都是你对操之说吧?”
陆葳蕤微微摇头,心道:“是对陈郎君——只对陈郎说张姨厌食、头晕。并未说性躁、渴睡,这是陈郎搭脉搭出来。”
陆夫人张文纨点头道:“是,总是觉得睡不够,食不甘味,常觉欲呕。”
陈操之轻声问:“天葵许久不至?”
陆夫人脸红,应道:“已迟二十日矣。”
陈操之怒指着右首那幅《茑萝图》道:“这应是陆小娘子所画。”
张文纨问:“何以见得?”
陈操之略迟疑,说道:“张姨这幅富贵、典雅、落落大方,陆小娘子这幅淡雅、清新、意趣天真。”
陆夫人张文纨含笑道:“葳蕤这幅用色点染法可是不及啊。”
在这个时代,小写意点染法是陈操之独创,陆葳葳在瓦官寺与陈操之携手作画,得陈操之传授,归来细细揣摩练习,颇有所成。
陈操之微笑起来,向陆夫人和陆纳分别作揖,说道:“恭喜陆使君,张姨应该是有孕。”
陆纳瞪大眼睛,又惊又喜,再看夫人张文纨,张文纨含羞低头,陆葳蕤则是喜不自胜。
陈操之道:“张姨年已三十五,怀孕不易,需小心保养,勿使有失。”
陆纳连连点头,喜笑颜开。
张文纨欢喜自不侍言,原有彷徨、忧虑霎时间烟消云散,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对陈操之福福,虽未说什,但感激之情不言自明,上月二伯陆始还问起何时把四叔陆谌幼子陆隆过继为嗣,张文纨嗫嚅不敢插言,现在有身孕,虽不知是男是女,但不自禁就气壮,对陆纳道:“陆郎,这可都是操之良方之效,真不知该如何相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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