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盛还是不敢动，只在原地蹲下，也叫着：“妙哉！”
陈操之游到对岸又游回来，又仰躺在水面上顺着溪流往下浮出十余丈，待冉盛大叫起来，才翻身奋力游回来——
看看暮色四起，陈操之主仆二人上岸准备换衣回城，这时才发现放在卧牛石上
衣履都不见
。
陈操之问冉盛，冉盛也茫然，系在岸边柳树下两匹马若无其事地吃草。
冉盛身上还有
条湿淋淋牛犊鼻裤，陈操之为图爽快，只围条布巾下水，这下子尴尬。
在已经是黄昏，山巅那轮将落红日还是光芒灼人，炎热得反常。
冉盛道：“今日早有彩霞，
以前听荆叔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今夜恐怕是要下大雨。”
陈操之笑起来，心道：“‘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谚语晋时就有吗！”
正对城南门姑孰溪河段颇为狭窄，不足十丈宽广，有浮桥连接两岸，溪南岸，酒肆娼寮百余家，皆临水而居，常有将校军士来此寻欢作乐，桓温亦不之禁。
陈操之与冉盛骑马沿北岸逆流而上时，那对岸歌舞娼姬倚窗招袖，娇声叫唤揽客，为投军士所好，军士喜欢直来直去，所以这些娼姬言语都甚粗俗，冉盛听不大明白，陈操之却是明白，以他两世为人淡定，都不禁脸红，*词秽语太露骨。
陈操之道：“莫不是被牧童儿偷走衣裤？小盛你到柳林外看看。”
冉盛答应声，大步出柳林，去找偷衣贼。
冉盛刚走，前边十丈外柳树后转出人，白衣胜雪，身姿绰约，在如雾暮色中袅袅行来，在青草岸上似乎足不沾地，仿佛楚辞中窈窕山鬼或精灵——
陈操之刹那间有些失神，这女子是谁，美得难以形容啊，精致到极点，好似明珠宝玉，就连暮色下姑孰溪畔都明亮起来，只是这女子开口，陈操之立即便冷静下来。
这精灵般女子说道：“陈操之，是取你衣物，答应件事，便还你。”这声音低宛娇柔媚，有些刻意、有些做作，
陈操之道：“小盛，们比赛谁马快。”话音未落，便纵马急奔，冉盛大叫着追上来。
快马奔行，掠起风让陈操之感觉清爽，到那片密密柳林边下马，才发现全身都是汗。
陈操之坐在卧牛石上歇会，让汗收收，然后再解衣下水，顿觉清凉畅快，连叫：“妙哉！”
冉盛听小郎君叫妙哉，更觉得身上汗湿不舒服，壮起胆脱上衣，穿着牛犊鼻裤在溪边试水，水齐腰深就觉得脚步有些轻浮，就再不敢动。
陈操之看着冉盛战战兢兢样子，笑道：“小盛，这水最深处也不过你胸膛，你怕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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