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隆盛气道:“好,先问你三难,然后你再问三难,看到底是谁读书少!”
陈操之温文尔雅道:“请郝参军出题。”
郝隆知道陈操之和祝英台要来姑孰,早就想好三个难题,本来是想考陈操之、祝英台两个人,现在只有陈操之个人来,还当众取笑他,实在可恼,当即大声道:“昔者孟尝君善养士,门客三千,今桓郡公礼贤下士,天下英才翕然归之,西府可谓人才济济,请陈掾试论桓郡公与孟尝君高下。”
郝隆此题比较刁钻阴险,若陈操之褒桓温贬孟尝,那就是面腴,传出去必为那些所谓高士鄙夷,而贬桓温自然更是不行,有这些拘束,陈操之就很难论述,勉强论述,也必是陈词滥调,如此,陈操之第题就难以让桓温和众人满意。
陈操之摇头道:“孟尝君与桓郡公岂能相提并论——”
择,像郝隆这种狂士,定要想办法挫折之,不然话他以后在西府将会举步维艰,当即不疾不徐地道:“闻往年七月七,郝参军坦腹炎阳下,说是晒腹中书,可有此事?”
晋时风俗,七月七各家各户会把衣帛锦绣之类织物搬出户外晾晒,郝隆家贫,无衣可晒,便坦腹日中,人问其故?答曰:“晒书。”
陈操之知道郝隆这种言行乃是模仿阮咸,阮咸是竹林七贤阮籍侄子,在家族中比较贫困,居于道南,道北诸阮皆富,七月七,道北诸阮盛晒衣,皆纱罗锦绮,阮咸则以竹竿挂牛犊鼻裤于中庭,人怪而问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
在陈操之看来,阮咸是真正名士旷达、任诞和幽默,郝隆则明显做作,是沽名钓誉手段。
郝隆对自己当年晒书风雅言行是沾沾自喜,说道:“无衣可晒,聊复尔耳。”
郝隆道:“孟尝君乃战国四公子之首,齐之相国,而且需要论及是爱才重才,如何不能相提并论!”
陈操之道:“郝参军知鸡鸣狗
陈操之微微笑,眼睛看着郝隆中年发福肚腩,说道:“郝参军实在可悯,不但无衣可晒,读书亦少,肚能容几卷书哉!”
众人愕,随便便有人大笑,谢玄亦笑,心道:“妙,这个狂士正该如此挫辱之。”
桓温心想:“往日郗嘉宾夸赞陈操之,不以为然者不在少数,要在姑孰立足也非易事,这个陈操之看来是要拿郝佐治来立威,郝佐治虽然狂妄,却并非不学无术之徒,很好,这场问难精彩。”
只见郝隆面皮紫涨,怒道:“几卷书是肚,万卷书亦是肚,汝焉知读书少!”
陈操之这点很笃定,郝隆肯定没有他读过书多,两世为人,这点自信还是有,含笑道:“如此,倒要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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