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葳蕤顾不得双足酸软,让陈操之牵着她来到屋后坡地,在宝珠玉兰下徜徉,仰看繁花如玉、俯拾零星落英,举到鼻边嗅,芬芳清冽。
陆葳蕤在玉兰树下拾数十瓣落花,收在腰间帛鱼袋里,陈操之问她拾花做什?陆葳蕤“咭”声笑,眨眨眼睛道:“也要做个香囊送给你,建康城那多女子都送,怎好落后!”
陈操之笑道:“好啊,你取笑。”转头看,冉盛和短锄、簪花都没跟上来,便轻轻叫声:“葳蕤——”
陆葳蕤心有灵犀,顿时感觉陈操之语调有些异样,身子退后步,靠在玉兰花树上,脸红起来,低低应道:
支法寒前年随师支道林来到汤山东安寺,支道林好饮茶,支法寒经常为师采茶,对汤山带甚是熟悉,领着陈操之行在蜿蜒山道上走五、六里,来到汤山东南坡,支法寒停下脚步,等陈操之赶上,指着那片浮漾水气说道:“陈檀越,汤山汤泉密集于此,而且还有很多五彩炼石,甚是奇妙,当地百姓传言这是女娲补天遗下石头,陈檀越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陈操之征求陆葳蕤意见,陆葳蕤道:“回程时再看吧。”
陈操之微笑道:“好,这是留个念想,可以乘兴而去,乘兴而返。”
众人继续赶路,面欣赏汤山与花山风景,路林木青翠、鸟语花香,陆葳蕤有陈操之伴着,虽是第次连续走这长山路,却不觉得累,倒是希望山道绵延没有尽头,陈郎君可以直牵着她手走下去——
走大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三十六峰耸立如莲花般花山,春阳朗照,山花烂漫,光景与陈操之十日前来这里时别无二致。
陈操之对陆葳蕤道:“转过这个小山坡,就能嗅到那种浓而不腻花香——”
话音未落,习习东南风迎面吹来,风中那甜丝丝芬芳沁人心脾,陆葳蕤欢喜道:“啊,好香。”加快脚步,与陈操之并肩前行,转过那片山坡,只见山脚下茅屋三间,屋前两株枝繁叶茂公孙树,屋后坡地上,六株两丈多高宝珠玉兰夭矫而立,午后斜阳映照,满树花儿如白玉、红玉雕琢而成,花色晶莹美丽,花香芬芳袭人。
陆葳蕤爱花成痴,见这六株异种玉兰就欢喜得双眸璨璨,深深呼吸,美好胸脯上下起伏,停步叹息道:“真是难得见白玉兰、红玉兰啊,走再远路来看都是值得。”
茅屋前公孙树下有两个童子在戏耍,见来人,嚷道:“哇,那个长人又来——”飞跑着进屋报讯去。
长人自然是指冉盛,呵呵笑道:“这两个童子倒还记得,去讨些水来喝。”从寺里带来竹筒装水早就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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