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法寒问:“陈檀越以前游过汤山乎,何以言之甚悉?”
陈操之道:“吾师稚川先生在其《玉函方》里提及建康汤山,认为汤山之泉对风痹之症和三燥之疾极具疗效。”
这时,山道上走下个僧人,向支法寒合什道:“师兄,钱唐陈檀越请到吗?”
支法寒道:“这位便是陈檀越,还有左民尚书夫人与女郎,前来本寺进香。”
那僧人赶紧分别向陈操之、陆夫人和陆葳蕤合什施礼,又对支法寒道:“师兄,今日寺里贵客不断啊,半个时辰前,王逸少王檀越也到寺中拜访吾师,王檀越是从京口返回建康路经此地。”
又喜地看着陈操之,也不知该说什好,娘亲可就坐在身边呢,说道:“陈郎君乘车吧,还有好远路呢。”
陈操之道:“无妨,安步当车,正可健身。”
陆葳蕤道:“也想下车走,却怕耽误行程。”
陈操之道:“路还长,将到东安寺时再步行吧,是走惯长路。”
两个人个车里个车外,说些家乡琐事、花鸟虫鱼、书法绘画,没有儒玄辩难机锋,只是娓娓絮语,恍若春风拂面,非常清爽惬意——
陈操之听得王羲之也在寺中,顿觉精神振,王羲之是东晋最能让后世铭记两个人之,另个是谢安,王羲之流芳千古是因为他那生花健笔,谢安则是因为其非凡雅量和挽狂澜于既倒功绩名传百代,东晋风流集中体现在这二人身上——
陈操之与谢安有过面之缘,片言只语便匆匆而别,诚然遗憾,而王羲之更是至今未得见,原以为入建康就能见到这位爱鹅成癖、为老妪书扇、辞官不做优游山水书圣王羲之,却道去京口,未想今日会在这汤山东安寺相逢!
陆葳蕤时时注意着陈操之,这时轻声道:“陈郎君可以向书品第王公请教书法。”
陈操之微笑道:“这个自然不能错过,不过最要紧还是去看宝珠玉兰。”
陆葳蕤晕红上颊,说道:“看宝珠
张文纨坐在边,看着这对璧人温柔地说话,心里很感动,有着强烈要成全这二人意愿。
三十里长路,中途在处小集镇歇小半个时辰,饮些热茶,吃些糕点,车夫给犍牛喂些草料,然后继续赶路,来到汤山脚下已经临近午时。
东安寺在汤山南麓,距离山下有里多路,张文纨与陆葳蕤都下车步行,支法寒在前领路,行人沿山道缓缓上山。
张文纨见汤山风景秀丽,山虽不高,但云蒸霞蔚,好似有仙人在吞云吐雾般,不禁连声赞叹。
陈操之道:“陆夫人,那并非云雾,而是汤泉蒸发出水气,汤山即因泉而得名,用汤山之泉沐浴可强身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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