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心想:“谢万石还健在啊,史载谢万石兵败淮北之后,次年便郁郁而终,现在看来英台兄未嫁,谢万石也未死,历史已悄然改变。”轻声问顾恺之:“长康,范武子何人?”
顾恺之道:“就是前徐、兖二州刺史范汪之子范宁,范汪北伐失期,被桓温表奏朝廷贬为庶人,范氏衰微,但其子范宁范武子却是声名渐显,范宁好儒学,性质直,精于春秋三传,痛恨黄老之学,曾说王弼、何宴蔑弃典文、幽沈仁义、游辞浮说、波荡后生,使缙绅之徒翻然改辙,以至礼坏乐崩,中原倾覆,遗风余俗,至今为患,此为迷众之大罪,其罪更深于桀、纣——”
陈操之奇道:“此人既对玄学清谈如此深恶痛绝,为何会来为诸葛永民助谈?”
顾恺之笑道:“南阳范氏与琅琊诸葛氏是世交,诸葛永民请出范武子也不稀奇,这个范武子虽痛恨正始玄风,却是对老庄之学下很大苦功,所谓深入浅出,要驳倒老庄玄学,首先必须对老庄玄学有通透解,这叫作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传闻其不谈则已,谈起来鸣惊人——”
那边支法寒与袁通低声商议几句,袁通过来朝陈操之作揖道:“子重兄,在下想请子重兄助谈,还望子重兄鼎力相助。”
家族那土墙木构架大宅,谢尚、谢奕、谢安、谢万宅第依次排列,遭土墙环绕,个大门进出,显得家族很有凝聚力。
在谢府大院内耳房前,停着六、七辆牛车,个谢府管事和几名执役在门房接待,袁通袁子才是谢府常客,虽屡屡被谢道韫驳得哑口无言,却就是喜欢来这里。
这时雨突然大起来,灯笼光照映下,密集雨点如万箭攒射般落在青石板路上,雨雾溅起,迷蒙层。
陈操之、顾恺之、袁通、支法寒便立在门房宽廊下等候骤雨稍歇,不然话,虽然有雨具这大雨走到谢府正厅也会袜履尽湿。
袁通问那谢府管事:“诸葛永民到没有?”
陈操之道墨眉挑,看支法寒眼,说道:“有法寒师兄在此,如何越俎代庖!”
支法寒上前道:“惭愧,范武子之玄辩非小僧
诸葛永民便是诸葛曾,已故尚书右仆射诸葛恢之孙,其先祖乃是东吴重臣诸葛瑾,诸葛瑾之弟便是大名鼎鼎诸葛亮,南渡之前,琅琊诸葛氏门第犹胜王、谢,南渡后略显衰微,这个诸葛曾也是谢府常客,颇有非谢道韫不娶架势。
管事答道:“诸葛公子也是刚到,正在厅中与家万石公相谈。”
袁通又问:“诸葛永民请来助谈者是谁?”
管事道:“是范刺史之子范宁范武子。”
袁通吃惊:“竟然是范武子,范武子怎会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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