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府右常侍来报,临贺县公桓济已进城,司马昱便请典书丞郝吉陪陈操之,他与王府长史去迎接桓济。
陈操之问典书丞郝吉:“郝丞,这桓济可是桓大司马公子?”
郝吉点头道:“是也,桓县公是桓大司马次子,与会稽王长女新安郡公主去年定亲,亲迎之期就是本月十六日
昱入台城太极殿见过皇帝司马丕之后回司徒府,路上愀然不乐,皇帝只爱长生法、辟谷、服丹药,不理朝政,目下燕主慕容暐励精图治、秦王苻坚用王猛为辅国将军,都是日见强盛,而谢万、范汪屡次北伐失败,淮北已经基本放弃,晋祚堪忧啊!
这时,司马昱看到万人争看陈操之盛况,不禁捻须呵呵而笑,积忧都似乎扫而空,过来与陈操之相见,请陈操之、顾恺之行俱入司徒府赴宴。
陈操之暗暗打量这个当今皇帝叔祖会稽王司马昱,司马昱字道万,已过不惑之年,疏眉朗目,清隽岐雅,容止风仪甚佳,当年郭璞见到尚是幼童司马昱就曾评价道:“兴晋祚者,必此人也。”司马昱为人清虚寡欲,尤善玄言,举心端详,器服简素,为时人所崇敬,而陈操之当然要比别人知道多些,他知道司马昱就是后来简文帝,《世说新语》里有很多关于简文帝逸闻趣事,其中则陈操之记忆犹深,司马昱早年领秘书监、为抚军将军时,其坐床蒙尘不肯使人清扫,说老鼠爬过爪印很好看——
司马昱也含笑打量陈操之,这个三年前他就想召见少年现在已经是派成熟男子风范,俊美且有风仪,举止从容不迫,单看容貌实不负江左卫玠之名,至于才学如何,稍后便知。
大司徒府午宴,却是很朴素,菜肴清淡,司马昱亲自作陪,别无陪客,颇见冷清,与传言司徒府麈尾挥风、高朋满座盛况悬殊很大。
午餐后,司马昱邀陈操之、顾恺之等人到他茶室坐谈,司马昱茶室是个独立小院,墙里墙外栽种着小琴丝竹,这种竹子颜色淡红,日光映照风致颇美。
广堂方室,司马昱据胡床而坐,手里不知何时已多柄麈尾,命侍者烹茶,说道:“子重远来辛苦,不知何时可应十八州大中正考核?”
陈操之躬身道:“操之随时候命。”
司马昱点点头,说道:“十八州大中正目下在京中尚有八位,此次考评就不必那郑重,到时本王邀请这八州大中正、以及京中玄谈名流齐聚司徒府,操之试为辨析老庄之学即可,不过这得等本月十六日之后,因为十六日是小女道福于归之期,考评就定于十八日午后吧。”
陈操之不知司马昱嫁女之事,忙道:“恭喜会稽王,操之要讨杯喜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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