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就知道母亲
直都没睡着，不免轻轻叹
口气，心想：“母亲这样
身体，就算无人指责
，又如何能放心得下远赴建康，机会总还会有，但母亲只有个。”
陈操之睡不到三个时辰就醒，听到母亲在楼廊上低声吩咐宗之和润儿：“莫要吵到你丑叔，你丑叔昨夜睡得迟，让他再睡会。”
润儿轻声道：“们不吵丑叔，们在这等丑叔醒来。”
陈操之笑道：“已经醒来。”两个孩子便冲进来，欢笑着让陈操之带他们去登九曜山，这已经成习惯，每日若不登上九曜山看看，就觉得忽忽若有所失。
陈操之道：“好，让来德去南楼请三兄陈尚起登山。”
韫、谢玄姐弟初到徐氏学堂时与徐邈辩难，徐邈招架不住，陈操之加入辩难，那是场极精彩论战，当时以祝英台之名出现谢道韫谈锋锐利、辨析义理丝丝入扣，陈操之应答和反击也是引经据典、针锋相对，现在整理出来竟有洋洋五千言；《儒道释同心论》则是陈操之与郗超在通玄塔上关于儒、道、释三教殊途而同归辩难——
三篇文章加进来万三千多字，陈操之直写到丑时四更天，写完后才发觉小婵还坐在他身边，讶然道：“小婵姐姐没去歇息啊！”
小婵用手轻拍嘴唇，说道：“知道操之小郎君有要紧事，就没催你去睡，期间还端茶水给你喝，你都不记得？”
陈操之惭愧道：“写得太入神，茶来张口，没注意到小婵姐姐还未歇息，对不住啊，小婵姐姐。”
小婵笑道：“这有什
对不住，小郎君又不是故意不理，最爱看小郎君专心学习样子，有时眉毛扬、有时嘴角动、有时还念念有词——”
来德、冉盛带着宗之和润儿走在前面，陈操之与三兄陈尚边交谈边缓步上山。
时已深秋，西风凋树，九曜山树木或青或黄，还有红艳艳枫叶，秋葵、桂花、朱蕉、松叶菊，丛丛鲜艳点缀在山岩林石间。
陈操之问：“三
陈操之笑道：“原来还有这多小动作啊，看来修养不到家，离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差得太远——小婵姐姐快去睡吧，不用管，笔墨自会收拾。”
小婵道：“还是来吧，小郎君去洗漱，到老主母房里时轻声些，莫让老主母知道你这晚睡。”
陈操之回到二楼母亲房间，陈母李氏警醒得很，听到动静，问：“丑儿吗，现在什时辰？”
陈操之道：“子时，因为三兄陈尚急需篇文稿，就抄给他，所以睡晚。”
陈母李氏笑下，说道：“休要瞒，现在丑时都过，以后不许睡这晚，好，快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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