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婵、青枝二婢都道：“不嫁，不嫁，就陪着润儿。”
陈操之岔开话道：“
看这大雨停
，云层散开，就能看到月亮和星辰。”
但陈操之这回似乎料事未中，大雨不停地下着，有下
整夜
势头，原本闷热天气却是清凉，这是秋季啊。
陈操之待母亲睡下后，便上三楼书房读书习字，他现在用功最勤是《焦氏易林》和郭象《庄子注》，尤其是《庄子注》玄学“独化论”，在时下流行王弼、何晏玄学中显得独树帜，郭象反对王弼以“无”为本本体论，玄学家本体论，都不是讨论自然界或客观世界存在问题，而是解决人生命存在以及精神生活问题，本体问题同心灵境界问题是紧密联系在起，郭象“玄冥之境”是种超道德精神境界，从中可以理解为什
魏晋名士会做出很多“非汤武而薄周孔”违背世俗道德惊人之举——
陈操之每日都要读书到深夜，青枝带着宗之和润儿歇息去，小婵还陪在陈操之身边，做些针线女红，不时抬眼瞄陈操之下，看着操之小郎君灯下专心致志读书习字样子，心里特别宁静温馨，觉得这样过辈子也不错。
小婵、青枝都脸红否认，说她们只求心灵手巧、针织女工技巧娴熟。
陈母李氏道：“老妇糊涂，都忘小婵、青枝今年几岁？”
青枝答道：“二十岁，小婵姐姐长岁。”
陈母李氏道：“啊，都过二十岁，是该为人妇、为人母，老妇为你二人留心下，有那殷实农户、合适子弟，就把你二人体面地嫁出去。”
小婵急道：“老主母，小婵要服侍你辈子、照顾宗之和润儿长大，决不离开陈家。”
亥时末，小婵便催促道：“小郎君，该歇息。”忽然扬眉抬眼，作出倾听神态，惊喜道：“雨停。”急忙起身到楼廊上望，压抑着喜悦叫声：“乌云散，看到月亮！”
陈操之起身道：“小婵姐姐还要拜天孙吗？”
小婵道：“未过子时，就还是七月七，可
陈母李氏忽然想到小婵、青枝还不算是西楼陈氏人，她二人注是丁氏家籍，要嫁她二人还得丁氏族长同意签押才行，便道：“改日让操之去向幼微说声，看看丁氏家主意思，女大当嫁嘛。”
小婵急得眼泪都快出来，青枝也说决不离开陈家。
陈操之道：“两位姐姐不用着急，母亲也不是硬要把你二人嫁出去，总要你们自己愿意才行。”
陈母李氏笑道：“就是啊，难道老妇还舍得把你们硬嫁出去！”
润儿道：“嫁出去就没有小婵姐姐、青枝姐姐，润儿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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