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李氏却悲伤起来,拉着丁幼微手,垂泪道:“看到幼微,老妇就想起那庆之儿,庆之已不在,老妇不可怜他,只怜幼微孤苦——”
丁幼微眼泪夺眶而出,虽然在楼下时陈操之对她说过,勿让母亲过喜过悲,但现在这眼泪怎也止不住。
这时丁春秋立在楼廊上叫道:“子重,来拜见陈伯母。”
陈母李氏这才收悲声,问知丁春秋与陈操之在吴郡同学,交情很深,陈母李氏很欣慰。
晚餐时,陈操之陪杨泉和丁春秋用餐,丁幼微陪陈母李氏在房里用餐,起先悲喜心潮已经平静下来,这对四年未见面婆媳絮絮而语,心里非常快活。
陈操之赶紧道:“娘,你别急,嫂子正上楼来,还有她从弟丁春秋。”
陈母李氏脚步缓缓,说道:“幼微从弟也来啊,丑儿要好生招呼。”
这时,陈母李氏看到素白裙裳、清丽端雅丁幼微左手牵着宗之、右手牵着润儿走来,高兴得双手发颤,叫声:“幼微——”
陈操之忙道:“娘,嫂子是听说你身体欠安,才苦求其叔父来看望你老人家,医书有云‘喜伤心’,娘莫要过于高兴,犯病可不好。”
陈母李氏是觉得心跳得好快,便停下脚步,平静心情,柔声唤道:“幼微,你回来。”
夜里,丁春秋与杨泉在陈操之书房里围棋,这副香榧木棋枰、玉石棋子还是谢道韫送给陈操之,那次谢道韫随陈操之来到陈家坞歇夜,在陈操之书房里竟然没有找到围棋,大为惊讶,说道:“子重,你这里还真没有围棋啊,你棋艺怎练出来!”便把这副名贵棋枰和棋子送给陈操之。
杨泉棋力低微,丁春秋也是低手,两人半斤对八两,厮杀得很起劲。
陈操之在边上看会,便携柯亭笛悄悄退出书房,到二楼母亲卧室,准备为母亲吹曲,母亲说过,每次听他竖笛曲,就觉得安心,也能
丁幼微松开两个孩子手,轻提裙裾,碎步来到陈母李氏面前,叫声:“阿姑——”跪倒在陈母李氏足下,哽咽出声。
陈母李氏轻轻抚摸丁幼微高髻,含泪道:“好孩子,好孩子,阿姑都以为再也不能见你——”
陈操之直关注着母亲神态,担心母亲情绪过于波动,这时岔开道:“娘、嫂子,进屋说话吧,嫂子连茶水还没来得及喝口呢。”
“幼微,快起来。”陈母李氏伸手轻轻拉丁幼微手臂,丁幼微便站起来,与陈操之左右搀着陈母李氏进入鹤鸣堂边上小厅。
陈母李氏怜爱地看着丁幼微,看得丁幼微都有些难为情起来,说道:“阿姑,还未及梳洗,天气好热,出好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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