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藻心里暗赞:“妙,操之此言把‘天不与人同忧’这论题说尽、说死,就此论题庾希没办法再辩难下去,操之过关。”
却听庾希道:“答得不错,不过此题先已问过全炳,你已有准备,对你另有问——”
刘尚值忍不住“嘘”声,他实在是气愤,若是由他来回答这个“天不与人同忧”也可以勉强答得上来,但庾希辩难他刘尚值是绝对招架不住,问难变成辩难,这已经是在刁难,而子重化解,回答得极妙,可以说是占庾希上风,但这个庾大中正却借口此题已出过,还要继续刁难子重,哪里还有半点高门清贵风度,简直是无耻!
刘尚值这嘘啸,便有几个同样不满寒门子弟出声相和,堂上庄严气氛时荡然无存。
丞郎褚俭拍身前几案,喝道:“肃静!”
书案前站起来,满堂俱静,诸士子简直是屏气凝神看着陈操之缓步走上前,朝堂上众官躬身,澹然而立,静候庾希出题。
庾希抬眼打量下陈操之,问是与全炳同个问题——“论天不与人同忧”,庾希这样做是有他用心。
陈操之答道:“天者,道也,道之功用,能鼓动万物,使之化育,道则无心无迹,圣人则无心有迹,内则虽是无心,外则有经营之迹,则有忧也,故曰天不与人同忧。”
陆纳和徐藻都是微微点头,陈操之此论,言简意赅,把“天不与人同忧”之意阐述得清晰明,非苦学深思、深入浅出者,不能道此。
堂上诸人都是松口气,认为陈操之经术这关应该是过,不料庾希眼睛翻,问道:“见乃谓之象,形乃谓之器,岂非道有迹乎,如何说天道无迹无忧?”
堂上安静下来,众人都看着庾希怎刁难陈操之。
庾希也觉得自己有点风度稍逊,但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他必须难倒陈操之,否则传扬出去,他堂堂庾氏高门、北地《易》宗,竟不能折服个寒门少年,那真是羞耻之事。
庾希道:“试论‘艮其背不获其身;行
众人精神都是振,关心陈操之则暗暗担忧,因为庾希现在已经不是问难,而是双方辩难。
庾希《周易》是家传之学,庾氏家族对《周易》之学研究甚深,庾希亦以通《易》闻名,现在庾希就是要以自己精擅《周易》来折服陈操之。
陈操之略思索,答道:“乾坤简易是常,无偏于生养,无择于人物,不能委屈与圣人同此忧也。”
庾希抓住陈操之没有回答“天道无迹”这漏洞,追问:“天生万物、雕刻众形,岂曰无迹?岂曰无忧?”
陈操之应声道:“此天无为之为也,其雕刻正见其不雕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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