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幼微定定望着陈操之,少年眉骨轮廓依稀有其兄长陈庆之影子,俊美面庞尚存稚气,但那镇定深邃眼神和从容舒缓语气让人不敢相信他只有十五岁,却偏偏又给人这样种强烈感觉,那就是他说到他定能做到。
“操之,你——”
少年言语和气度让丁幼微心神受到不小冲击,好会才平静下来,展颜笑:“嫂子当然愿回陈家坞,嫂子要照顾宗之、润儿,还要侍奉阿姑(即陈操之母亲)——”
丁幼微停顿下,轻言细语道:“嫂子支持你谋入士族想法,不过这事你定不能急,你先要求学名师,让学业精进,还要结交士族友人,在乡闾州郡上扬名,然后你要请文辞绝佳者为汝兄、汝父、汝祖、汝高祖写传记,因为九品官人法重要标准是家世,家世又分簿阀和簿世,颖川陈氏簿阀显赫,这点很有利,但簿世平庸,三代官职不显、名声不扬,这样家族想要由庶族入士族是极其困难,所以你要请人为陈氏三代写传,避重就轻,少提官阀,只记其闲逸雅事,要清奇、要不俗、要文采斐然,要让钱唐陈氏三代名气都传扬开来,这样,家世清誉有,你才有可能借某个赏识你高品士族权贵帮助,让钱唐陈氏进入士族之列,每步都很难,但嫂子相信小郎能做到。”
陈操之喜上眉梢,他对九品官人法和约定俗成些细节问题并不是很解,现在有嫂子提醒,有种豁然开朗感觉,下步应该怎做心里更有底,嫂子真是个极聪慧女子啊,当即低眉躬身道:“多谢嫂子,操之定会努力。”
丁幼微见陈操之就是简单低眉揖都似有神采飞动,心想:“小郎前程不可限量,肯定要比庆之远大,应尽力帮助他。”说道:“嫂子听说吴郡国学博士徐藻广涉多闻、勤行励学,虽是出自寒门,但由儒入玄,尤精《论语》和《庄子》,因为得到谢安赞赏,遂驰名江左,吴郡各县士族子弟多师从于他,就连吴郡太守陆纳子侄都入徐博士帷下读书,徐博士不会像士族高门那样藐视人,以小郎之颖悟,定会蒙他收为弟子,小郎回去向阿姑禀明,即可负笈游学吴郡,必有所成。”
陈操之点头,他虽然见多识广,但也知道靠自己摸索自学是不可能学通老庄和周易,必须要有名师指点才行,拜师交友是振兴钱唐陈氏重要步骤,可是——
陈操之道:“母亲年纪大,身体大不如前,怎放心得下独自游学吴郡!”
听到陈操之这说,丁幼微清亮眼神瞬时蒙上层雾气,语音凄楚:“都是不好,丢下两个幼儿,让阿姑受累——”心潮起伏,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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