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当即表态:“周侍讲既已承认是误会下官,下官如何还敢有怨言,以后下官有什做得不妥之处,还望周侍讲照样指出来,下官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话听得真别扭啊,周延儒却只得忍,还要向张原道歉,他必须这做,为是保住东宫讲官这个位子,也力图挽回皇长孙对他印象。
朱常洛道:“今日之事几位莫要外传,免得流言说东宫讲官不和睦。”
钱龙锡、孙承宗、周延儒、张原起躬身道:“遵命。”
朱常洛又道:“误会已解,那就今日照常进讲吧。”让钟本华陪着周延儒去主敬殿给朱由校上课,待周延儒走后,朱常洛又安慰、夸赞张原几句,让内侍送孙承宗和张原出宫,他这边由钱龙锡开讲《易经》。
他作证呢。
待张原辩驳到第十七条,已经过去半个时辰,现在皇太子已经不是怀疑张原有没有离经叛道语,而是震惊于张原强记,钟太监很合适地在太子耳边轻声说句:“千岁爷,张修撰为童生时就以过耳成诵名扬江南。”
朱常洛问:“为什是过耳成诵?”
钟太监答道:“张原幼时患有眼疾,不能过度用目力,四书五经都是请人读给他听,甚是刻苦,终于磨炼成过目成诵本事。”
朱常洛叹道:“少有奇才啊。”
巳时末刻,张原与孙承宗出东华门,张原长舒口气,对孙承宗道:“多亏孙大人事先提醒,下官是身冷汗呐。”
孙承宗黑脸在烈日下放光,摸摸胡子,笑道:“张修撰自辩精彩之至,让大开眼界。”
张原道:“惭愧,说得口干舌燥,才勉强过关——下官也不知是怎回事,
钟太监道:“忠孝仁义,人品亦佳。”
朱常洛点点头,对口若悬河张原道:“张修撰不必再自辩,周侍讲是误会你。”
周延儒知道自己这次弹劾张原已完全失败,姚宗文说得点不错,张原狡猾无比啊,而且也确有过人之能,强记且不说,这份镇定就人所难及,而且,皇长孙和那两个太监明显偏袒张原,张原怎说他们都点头附和,这让他如何辩驳,看来他这次弹劾张原还是太轻率,对张原狡猾估计不足,现在处境很不妙——
周延儒当即向皇太子跪下道:“太子殿下,小臣愚昧,听得片言只语未加详察,只凭腔忠心就错怪张修撰,小臣甘受太子殿下责罚。”
朱常洛见周延儒言语诚恳,也只以为周延儒是误会张原,让钟本华把周延儒搀起,说道:“周侍讲不需自责,你与张修撰同为东宫讲官,都为教导儿殚精竭虑,都是片忠心,两位莫要因此事生隔阂,以后还要共同教育好儿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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