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监赞道:“张修撰好记性,杂家当日就是这说。”
小高当然也给张原作证说张原说得没错。
张原又讲第二条离经叛道语,这样条条讲下来,朱常洛对照着周延儒帖子看,张原把周延儒记下那些话都嵌进去,但联系前言后语,就与周延儒要弹劾张原那些意思迥异,张原最多也就是与王阳明弟子王艮创立泰州学派思想有些相近,与歪理邪说那是毫不沾边,其实张原还是对自己原话略有些改动,但没有录音机,周延儒就是当时站在旁边听也无法指证他,有皇长孙、钟太监父子给
说下来应该是‘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如果把最后面这四个字去掉,单把前面四句说给未启蒙孩童听,说这是孔子所言,如何呢,这四句话当然是孔子所言,但被截尾,就与孔子本意完全相反,以孔子之圣贤、论语之精粹犹有漏洞可钻,何况臣进讲时随口而言!”
“太子殿下,臣有言启奏。”周延儒急,要反击。
见周延儒要插嘴辩驳,张原拱手道:“周侍讲,请容下官把话讲完,周侍讲为弹劾下官既准备得如此充分,每日套问皇长孙话,笔录数千言,又何惧下官自辩,难道就不能等下官向太子殿下禀报完毕后再反驳吗?”
朱常洛道:“周侍讲,请容张修撰自辩。”
周延儒脑门青筋直绽,张原句句带刺啊,但太子既发话,他只有先闭嘴,怒目瞪着张原,这癸丑科状元与丙辰状元成死敌。
张原面向皇太子,说道:“臣给皇长孙确说过周侍讲处心积虑记下那些话,但这些话臣并非孤立说出来,自有其前言后语在,请太子殿下安坐,臣自辩比较冗长,臣别无长处,胜在强记,臣要把周侍讲列举那些所谓歪理邪说、离经叛道之言放回原来语境恢复起本意,皇长孙殿下、伴读小高公公,还有钟公公可以指证臣是否记忆有误。”
钟太监暗暗激动,心道:“张原果然雄辩,先以割截孔子之言先声夺人,现在又要展示其无与伦比记性,久闻张原过耳成诵,今日终于可以见识见识。”
张原从周延儒笔录第条他离经叛道语说起,不仅把自己当时说过话复述无误,还把皇长孙问话也道出,就连皇长孙略显童真语气也模仿个三、四分,更把钟太监偶尔插话也都说出来,说毕事,问朱由校:“殿下,臣当时是不是这说?”
朱由校见张原镇定自若,他也安下心来,应道:“张先生说得极是,字不差,就好比当日进讲场景重现般。”
张原又问:“钟公公和小高公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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