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监道:“杂家晓得,小爷现在也很谨慎,不是万岁爷召见,小爷都是待在慈庆宫中深居简出。”见张爷在蹙眉沉思,问:“张翰林想到些什?”
张原在思索晚明史上那桩梃击案前因后果,总觉得不可思议,那个持棒闯进慈庆宫要打杀太子朱常洛人,到底是不是郑贵妃和郑国泰父子指使?若是郑氏指使,那郑氏也太愚蠢,指使那个疯疯傻傻人冒冒失失闯进来就能打死朱常洛?飞檐走壁武林高手哪里去,凶悍勇武江洋大盗哪里去,怎不找两个来刺杀太子?
想到这里,张原自嘲笑,这可不是武侠小说啊,听钟太监问他想什,他当然不能告诉钟太监梃击案将发生事
请教。”
张原道:“直想过来向钟公公致谢,却不得空,年前山东赈灾诏旨若无公公从中出力肯定就没有那快下来,公公此举,活人无数啊,外人不知公公仁义,张原却是悉知。”
钟太监听张原这说,笑得合不拢嘴,山东赈灾旨意下达,他确从中出力,但这种事没法向人宣扬,做好事不能扬名那是很痛苦,现在听张原赞他,真是心花怒放,谦虚道:“杂家烧冷灶也出不什大力,只向卢相说几句话而已。”宫中称司礼监掌印太监为内相,内阁首辅是外相。
张原道:“有些人在其位不谋其政,公公且沉住气,早晚有谋其政之时。”
钟太监道:“杂家倒是沉得住气,只是宫中明争暗斗,杂家当下只求平安。”忽问:“听说郑国舅之子羽林卫千户郑养性与张翰林有交情?”
小厅中只有张原和钟太监两个人,两个侍婢站在廊墀外,来福和汪大锤立在院中,午后时光很安静——
张原笑道:“初入京,与他郑氏有什交情,传胪大典那日,郑养性到内兄宅第拜访,说要送座四合院,钟公公你说,那房子要得吗,当然是口回绝。”
钟太监笑起来,放心,直言道:“杂家今日要向张翰林请教是,近来京中传言,郑国舅父子与郑贵妃将谋害东宫,东宫侍从人人自危啊,你想若东宫有什不测,那福王岂不就是储君,这该如何应对?”
张原眉头皱,“梃击案”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晚明三大案他记得很清楚,梃击案是发生在万历四十三年,也就是去年就应该发生,难道历史已经悄然改变,梃击案延后,风云际会,专等张原来参与?
向钟太监旁敲侧击,果然此前只发生妖书案并没有梃击案,张原暗暗点头,说道:“公公勿虑,皇帝虽然不喜东宫,但却容不得这等事,公公朝夕勤谨留意,提醒东宫出入门户要小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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