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对来福道:“等内兄回来领你去拜见。”与祁彪佳进二道门邀请景兰、景徽姐妹去泡子河游玩,商景兰听说祁彪佳也到,害羞不肯出来,是被小景徽拖出来,傅氏叮嘱早点回来,叫个老仆人、两个仆妇和两个丫环陪着,与张原、祁彪佳分乘四辆马车来到泡子河。
午后阳光斜照,积雪晶莹,狭长小湖上有两驾冰床在滑,张原喜道:“先前都没看到冰床,这时出来。”
穆真真道:“冰床上没人,拖冰床大叔是想把雪压平整呢。”
小景徽欢喜道:“没人最好,全归们玩。”
穆真真拉着芳华去坐冰床压雪,张原教小景徽用千里镜,小景徽戴着羊绒织手套、穿着紫貂裘,白白小脸,大眼睛如黑宝石,双手执着白铜望远镜兴奋地看来看去,小嘴“咭咭格格”说个不停,像小喜雀,她姐姐商景兰则拘束得多,是因为有祁彪佳在边上啊,祁彪佳十四岁,商景兰十二岁,二人就知道以后将是夫妻,看着很有趣
用罢午餐,张原约翰社诸人明日午后同游大隆福寺,先看看讲学场地,后日便开始翰社在京第次讲学,张联芳听说张原要借大隆福寺殿宇讲学,笑道:“大隆福寺有个老和尚,是住持虚凡师叔,叫金粟和尚,据说是开悟高僧,你们去可别碰上这位老和尚——”
张原、张岱几人齐声问:“这是为何?”
张联芳道:“那老和尚手持木棒,见人就打,叫作棒喝,挨得重,头破血流都有。”
张岱笑道:“老和尚法名金粟,看来是个贪财,给钱肯定就不打,吾辈头顶纹银锭,何惧棒喝。”
张联芳忍笑叮嘱道:“在大隆福寺万万不能说这等玩笑话,金粟和尚在东城带很有声望,士庶百姓都敬老和尚是得道高僧,很多人宁愿被老和尚打棒,说是消灾祈福。”
周墨农摸着脑门道:“等翰社同仁排着队让老和尚棒喝,然后个个脑门肿起个大包,脸欣欣然,出门对人语曰被老和尚打,今科必高中。”
张原和祁彪佳出门上车,还听到前堂哄笑声不绝,噱社看来是要发展壮大。
到东四牌楼南坊门,张原又雇两辆大马车准备让景兰、景徽姐妹乘坐,回到内兄商周祚四合院,老门子说午前有个姓高少年把张原放在门厅那两个大礼盒领走,还送来个礼盒——
张原知道是小内侍高起潜来过,看那礼盒,是宫廷御酒四瓶、香茶盒、羊脑笺卷、青丘子墨两锭,这都是宫中内库制作精品,比张原送给钟太监那些土仪值钱得多。
来福过来向张原施礼,说汪大锤留在船上,让他过来给商老爷磕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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