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竑白眉掀动,问:“那秦淮妓家是怎回事?”
张原便将陈眉公托他兄弟三人顺船携王微同来金陵事说,又补充道:“那毛监丞说抓到个湘真馆龟奴,可王微却又不是湘真馆,弟子真不明白他们要如何栽陷弟子,弟子自六月二十日入国子监,只出监过次,那日正遇杭州钟太监回京路过这里,邀弟子去玄武湖相见,弟子谨遵监规,傍晚便按时回到监中。”
焦竑点点头,张原与钟太监有交情他是知道,他还应张原之请为钟太监写《宝石山钟氏养济院记》,钟太监离开杭州,留下座养济院,也算有惠于民——
焦润生道:“即便是大贤,整日被人盯着挑刺,总也有这样不是那样不是,介子只是十七岁少年,素有才名,这宋、毛二人身为国子监学官,毫无惜才之心,只想着栽赃诬陷——爹爹可要为介子做主啊。”
焦竑起身道:“老夫这就去见顾太初,什人证、物证,都让宋时勉摆出来。”
会。”
说话间,马车到澹园大门前,张原和穆真真下车去叩门,焦润生见张原主婢这般狼狈不堪,惊问出何事?
张原激愤道:“润生兄,那毛监丞受宋司业指使陷害,要削学籍,竟然动用木枷铁镣,跑出来,请老师给做主。”
焦润生曾提醒过张原要留神那个宋司业,其父焦竑也曾托南监祭酒顾起元照看张原些,未想张原还是遭到董其昌门生宋时勉打击报复,宋时勉这是欺人太甚!
焦润生让仆妇带穆真真去换衣服,他领着张原径赴藏书楼见父亲焦竑,也是要让父亲看看,国子监宋司业公报私仇把张原虐待成什样——
张原道:“老师,弟子听毛监丞说,顾祭酒出外公干,要五日后才回来,宋司业、毛监丞就是抓住这个机会要处置弟子。”
焦竑这
焦竑正与宗翼善在楼上编书目,见到张原身湿淋淋拜倒在足下,不待张原开口,焦润生先就忿忿道:“父亲,宋时勉要削张介子学籍,还要动用枷镣,介子就跑出来。”
白须飘飘焦竑很沉得住气,摘下架在鼻梁上昏眼镜,说道:“起来,起来,人没伤到吧,人没受伤到就好,先下去沐浴换衣,莫要感风寒。”
张原沐浴后换上焦润生巾服,出来时见木钗布裙穆真真等在外面,便将那个有四封信油纸包递给穆真真收好,他自去见焦太史。
张原先说上回毛监丞诬他偷盗射圃弓箭和调换号房事,焦竑摆手道:“这事已知道,上回顾祭酒与说过,你只说今日是怎回事?”
张原便将清晨与毛监丞在射圃冲突向焦太史禀明,打两个监差事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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