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径至前院书房,立在门前环廊上等着,小僮捧上茶,他就端在手里慢慢喝,看阶下种着几株月季,期待着那轻快细碎脚步声响起——
心想事成,脚步声轻快而来,脚步声停,王婴姿声音响起:“啊,介子师兄回来,还指望你赶不上府试呢。”
张原转过身,见环廊转折处,王婴姿立在那里,身穿浅绿通袖襦袄,系着回云纹缎襕裙,梳着三小髻,双眉高高扬起,眼睛瞪得大大,笑意发扬——
张原将茶盏放在廊栏上,作揖道:“婴姿师妹向安好。”躬腰起身时,却见王婴姿身边多出个中年妇人,不禁愕然,就听王婴姿娇嗔道:“母亲你怎出来——”
张原听这是王老师夫人啊,赶紧躬身施礼道:“张原拜见师母。”他去年在这里住个多月却从未见过师母。
你要在后园建房子你自去安排就是。”
张原来到前院,把石双和穆敬岩叫来,说要在后园临投醪河那侧建小楼数间,供友人聚会、饮宴、谈艺,让二人负责去找工匠造屋,造价不要超过百五十两银子,彼时座三进大宅院也只需六百两银子就能买下,百五十两银子造几间小楼尽够。
石双很快就找来石匠、木匠,问清楚小楼样子,即便采办砖石、木料,不求华丽、不加崇饰,只求简洁雅致,预计百日就能建成。
黄昏时分,张原先去县衙吏房交还路引,待县令侯之翰从节爱堂退堂后便去拜见,侯之翰笑道:“昨日便知你要回来,按察司公文已先到。”
侯之翰已经知道姚复之弟姚信雇佣打行青手意图伤害张原事,按察司行文要求绍兴府、山阴县严惩姚复、姚信,尽快结案并上报省按察司,徐知府午前还特意召他去府衙商议,依旧将姚复、杨尚源案发回山阴县审理,徐知府不想插手此案——
王夫人打量张原两眼,点下头说道:“
叙谈半晌,张原告辞,侯之翰问:“你去拜会王老师没有?”
张原道:“学生今日才到山阴,准备明日去拜见王老师。”
侯之翰道:“王老师半月前才从萧山回来,其长女夫婿肺疾未愈,颇为烦恼。”
张原听侯县令这说,次日早就让穆敬岩随他去会稽拜见王思任老师,经过杏花寺时见寺外红红白白、如云似锦杏花已开始凋零,地上落花无数,想着杏花寺观音会,他与商澹然在此拜菩萨赏杏花,转眼个月就过去,景兰、景徽姐妹也到京城吧?
王思任府上老门子见到张原,便道:“老爷刚出门去延庆寺——”赶紧吩咐他孙子跑去延庆寺请老爷回来,就说山阴张介子少爷来,面迎张原进门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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