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神态恭敬许多,说道:“张公子先祖对小妇先祖有恩,今日张公子又有恩于小妇母子,几代恩惠,如何报答。”便叫儿子马祥麟过来向张原磕头,要马祥麟称张原为世叔,张原连称不敢,要以平辈相称,毕竟他与马祥麟只相差六岁——
秦良玉不肯,定要儿子称张原为叔,然后方说太监邱乘云之事,道:“邱太监从云南解银入川,路过石柱时,向夫君勒索银钱三千两,银钱也就罢,还说要砍伐千株数人合抱大紫杉运至其官署备用,这崇山峻岭需要多少人力,夫君拒绝,干脆连银钱也不给,那邱太监怀恨在心,到重庆府,便诬告夫君抢劫矿银。”
张原暗暗叹息,太监睚眦必报,而不管这会惹下多大祸事,马千乘自称伏波将军马援后人,其实是汉化土人,算是知礼循法,竟赴云阳狱,不然话这绝对会引起
只是客套虚语,还真知道她夫妇事迹,人孰无好名之心,秦良玉生忠义固然是高贵本性,也出于爱惜名声之故,喜道:“多谢公子吉言,拙夫若能免罪出狱,当感公子之德,小妇不善婉转巧言,就直说——公子如何能帮得夫君?”
张原道:“请夫人先说说马将军因何入狱?”
秦良玉道:“拙夫耿直,得罪云南银矿税监邱乘云,遭其诬告说夫率部民抢劫矿银,皇帝震怒,将夫下云阳狱论罪。”
张原记忆中秦良玉之夫是得罪太监才下狱,只是不清楚原来是被诬劫夺矿银,万历皇帝嗜财如命,你夺他矿银,他当然震怒,邱太监这招实在狠毒,问:“马将军入狱,夫人来杭州又是何缘故?”
秦良玉道:“小妇这是要进京告御状,为夫君鸣冤。”
张原眉头轻蹙,心道:“万历皇帝十几年不上朝,只务敛财,赈灾都不管,你去告御状有用吗,你现在可没有十几年后那样显赫声名。”说道:“在下想细问下,马将军是如何得罪那邱太监?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救马将军,还必须从邱太监那里想办法,进京申冤路途遥远,反而是下策。”
秦良玉见张原说话极有智慧,便道:“公子言谈不凡,想必是出自名门,可否让小妇解二?”
张原道:“族先祖阳和先生,是隆庆五年殿试状元,在下本月初参加山阴县试,侥幸得案首。”这时必须借势,这也是取信于人捷径,没必要假惺惺谦虚。
秦良玉肃然起身道:“张公子是内山先生后人,小妇先祖曾受过内山先生恩惠,请张公子受小妇拜。”
张原赶紧还礼,连称不敢,这才想起族叔祖张汝霖祖父张天复曾任云南按察司副使,内山是张天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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